苏沐雪抬起头来,看到主仆二人默然,夏菱眼眶泛红,抬手抹了抹泪,说道,“奴婢说这些作何,惹殿下不快了”,
“都过去了”,周池羽阖上眼,夏菱知她不想说话,擦干眼泪,低头绣着。
第81章 不眠
华玉板着脸,从树梢上掠下来,只听的呲啦一声,树杈把衣袖给划破了道口子,“华玉,你这爱上树的习惯可得改改,不然衣裳坏了,没人补的”,周池羽笑道。
夏菱拿着针线走过去,扯着华玉坐下来,说道,“华姑娘,夏菱替你缝补一下”,华玉扯了扯衣袖,露出半截光洁的小臂,只好坐下来。
墙外传来几声响动,夏画耳朵一动,凝神道,“谁在外面?”,说毕就要跃去,话音刚落,墙头就飞出一个身影,夏画扬手,打出暗器。
一声轻哼,两个暗器在空中相碰后掉落在地,“雕虫小技”,华衣撇嘴,飘然落地,视线落在夏画身上,勾了勾嘴角,“原来是你”。
夏画莫名的红了红脸,斥道,“哼,把暗器还来”,“就不,入了我的手,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再说了,我可是对你有救命之恩,没要你报答都不错了”,华衣心情还不错,今日跟叶付拆了百招,不相上下。
夏画鼓着腮帮子,就要上前,“夏画!不得无礼!”,夏菱喊住她,示意公主还在,夏画哼了声,气呼呼地坐下来,
华衣朝夏菱的方向看去,皱了皱眉,见那二人距离很近,华玉支着手臂,衣袖握在夏菱手里,夏菱收针,凑过去把线咬断,远远看去,就似华玉的手擦过夏菱的脸颊,然后抚着她的头似的,碍眼极了。
“你离那么近作何?”,华衣走过去就要把夏菱推开,华玉的手刚好扶住夏菱的肩,转过头来,
冷冷看着她。
华衣刚要开口,突然被华玉的眼神摄住,只觉得冰冷、疏远,还有一点点,是不耐。
从来没看过华玉这样的眼神,华衣心底泛起酸楚,转身就走,而身后很安静,没有人追过来。
“每回这两人入宫,总会闹的很,可有吵到你?”,周池羽仰头看着苏沐雪,“不会,我反而觉得挺有趣的”,苏沐雪含笑说道,视线相交,心领神会。
华玉回屋后,就看到案上放了个包袱,华衣坐在榻上,冷着脸,说道,“既然你不想在此住,旁边还有空屋子……”,
华玉没说话,拿起包袱就转身出门,走进隔壁的空屋子里,华衣红了红眼,啪的摔坏了手里的杯子。
周池羽看着眼前的华衣、华玉,两人的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似的,神色萎靡,取笑道,“你们是每日半夜出去捉贼么?”,
两人闷不吭声,华衣恨得牙痒痒,七日了,她根本没有睡个囫囵觉,以往都是华玉先示好投降,没想到,华玉比她还要硬气。
二人往屋里走去,华衣闷闷不乐的,终是忍不住了,硬着脖子开口道,“华玉曾应承过师父什么?”,华玉沉默,华衣咬牙,再不睡觉,她真的要崩溃了,“华玉应承过师父要照顾小衣,如今,话都不作数了吗?小衣错也认了,华玉还想如何?”,
华玉顿住脚步,似是深深叹了口气,她拉着华衣走进屋子里,华衣脸上一喜,华玉转身面对她,淡淡说道,“我会照顾你的”,
“那,我替你把衣裳拿过来”,华衣立刻要出门,却被华玉拦住了,她摇摇头,“可是,不能再同榻了”,“为何?”,华衣不解,
“小衣长大了,终有一日会离开,早些习惯也好”,华玉脸色如常,眼皮往下搭着,掩下情绪。
华衣怒道,“你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就是言不由衷。小衣不会舍华玉而去”,
华玉笃定地摇头,笑意苦涩,“就算有那一日,何不等到那时再说,为何要现在折磨”,华衣有些烦躁,扯着衣角,脱口道,“我就问你一句,回不回来?!”,
说出这句话,华衣觉得怪怪的,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华玉看着她,清晰的吐出一个字,“不”,“哼,小衣不求你!”,华衣气的摔门而去。
没过几日,京城就闹出了件大事,说是百花楼来了个西域的波斯女子,其肌肤若雪,眼眸如宝石般湛蓝,尤善舞技,身段玲珑,一时在京城叫人倾之若鹜。
京城里有个很狂的文人叫范斯,颇有文采,当日一掷千金与波斯女子共度良宵,只是,尚在饮酒赏舞时,便听的老鸨说有贵客临门,要邀波斯女子献舞一曲。
范斯自是不肯,仗着有人撑腰,便要对方报上名来,老鸨打听不出贵人身份,只隐约只道其中一位是兵部侍郎荣大人,不多会,便有人强行把波斯女子带走。
那范斯本就性情张狂,尤其又是饮醉了酒,拉扯着波斯女子不放,竟一路走进贵客的屋子里,原来那兵部侍郎荣大人宴请的,便是三皇子殿下。
随从立刻把范斯推搡着赶了出去,叫范斯大失脸面,本来今日是庆贺他晋为二皇子门客,大展宏图之际,谁知,竟当众扫了面子。
旁人问起缘由,范斯遂趁着酒兴,在堂中高谈阔论,大为赞颂二皇子的品德高尚,为人仁义,绝非某些好色酒肉之徒,欺凌百姓的人所可比。话里虽没言明是谁,但话里暗示,现下人人皆知那
雅间里所坐的人是谁。
文人善讽,指桑骂槐的话,从范斯嘴里说出来滔滔不绝,直把那二皇子夸到了天上,而把那位贬到地下,其间还不断有人起哄,范斯顿觉有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