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华衣有些奇怪的松开抱住她的手,捧着她的脸,想让她抬头,
华玉低低吸了一口气,抬起眼来,平寂无波,不喜不哀,仿佛没有生气了,昨夜的那种哀意也没了,但这种平淡,让华衣心里不舒服。
“怎么了?华玉?你还在生气吗?”,华衣问道,华玉继续替她系着扣子,不言不语,“等我打败那个叶付,再也不跟人比武了好么?”,华衣放软了语气,拉着华玉的手撒娇,每次这样华玉都会心软的,
“洗漱,吃东西”,华玉替她理了理衣裳,扬了扬嘴角,说道,“嗯”,华衣拉着她的袖子,往前走去,华玉顿了脚步,不经意抽回袖子,转身收拾床榻。
苏皇后坐在美人椅上,戴着宝石镶嵌的五彩凤钗,佩东珠、珊瑚,可谓是珠璎旋转星宿摇,贵气十足,再加上人逢喜事,“皇后娘娘光彩照人,冠绝后宫”,宫女称赞道,
“就你这张嘴,惯会说话”,苏皇后啐道,脸露喜色,“娘娘,内务府梁公公求见”,
不多会,宫女领了梁公公进来,“娘娘,这递呈上来的,是随昭宁公主和亲的嫁妆单子,说请娘娘过目”,梁公公递上单子,说道,
苏皇后接过来,细细看到,嵌东珠九颗朝帽顶一个,嵌东珠金佛两尊、金凤五只、金翟鸟五只、嵌东珠七颗金项圈二围、红宝石九块、蓝宝石九块、催生石朝珠一盘、珍珠青云朝珠一盘、蜜蜡朝珠一盘……
苏皇后不耐的翻过一页,粗粗扫过,礼单上密密麻麻的写着,
石青缎绣八团金龙貂皮褂一件、石青缎绣八团白狐皮褂一件、四团夔龙银鼠皮褂一件、貂皮风领二件、海龙皮镶边女朝衣一套、片金镶边貂皮朝衣一套、貂皮挂狐肷皮袍一套、天马皮褂貂皮等……
后及貂皮、狐皮、蟒缎的床褥、枕头、幔子、帐子,另有赤金百两、淡金百两、银万两,绣五彩缎金龙袍料五匹、蟒袍缎料二十三匹、八团金龙褂十八匹、缎绸千匹……
更别提,金折盂、金执壶、金碗、金盘、金匙、金杯、金镶象牙箸、金镶银茶桶、各位金件、银件、玉件、脂粉、象牙梳、牙刷、车褥、车鞍以及随从上百人,
苏皇后把清单往案上一放,半响没做声,片刻后才缓缓道,“果真是十里红妆啊,皇上对这个公主真是宠爱的紧”,
“赐婚圣旨仓促,嫁妆早该备了,只是圣上龙体欠佳,这才一拖再拖……”,梁公公应道,
“这单子可是皇上拟的”,苏皇后问道,
“圣上未拟单子,只吩咐按最隆重的规制替公主备嫁妆,不可疏忽,这单子……是老奴……拟的,历来规矩是,先给皇后娘娘过目,看是否有疏漏,再递呈给皇上”,梁公公应道,
“梁有才,这单子是你拟的?”,苏皇后嘴角勾了勾,莫名让梁公公后背发凉,跪倒在地,“是奴才,可是有疏忽之处?”,
哪有疏忽之处,是恨不得更详尽了,苏皇后紧咬着牙,抿了口茶,才说道,“骨赫贼子,屡犯周朝,贼心不死,梁公公这是打算送尽粮草给骨赫,意图亡我大周吗?”,
这天大的帽子盖在头上,可是诛九族的罪,梁公公吓的两腿发抖,跪倒在地,直打哆嗦,“娘娘,这,这是圣上的旨意……”,
“圣上有疾在身,偶尔会糊涂,难道梁公公也跟着糊涂吗?”,苏皇后鲜红的指甲划过礼单,说道,
“这……这……奴才糊涂了,请娘娘指示”,梁公公豆大的汗珠落下,磕磕巴巴地说道,
“现下剩余不到三个月,太过仓促,为免铺张,嫁妆就按寻常公主的嫁妆准备,嫁衣不必另做,本宫记得和雅公主当初留下一套嫁衣,绣工精良,就用那套罢,如今,西蜀、漠北战乱,能省点
就省点,想来皇上也会赞同的”,苏皇后颐指气使地说道,
“这……这……”,梁公公吞吞吐吐,这礼单要是呈给皇上,搞不好他这内务府总管的头衔就给摘了,“梁公公既然办不成这事,本宫就另找人办罢”,对这种没眼力界的人,苏皇后自懒得与他多打交道,
“皇后娘娘,奴才,奴才,立刻就办”,梁公公抬手擦了擦汗,应道。
宫里说大不大,不多时,皇后娘娘把和雅公主留下的嫁衣指给昭宁公主的事就立刻传开来了。
那和雅公主乃是先王的六公主,本已下旨赐婚,后在大喜日子前一个月,突患急症,短短半月便香消玉损。
穿过世之人的嫁衣出嫁,实在是大大的晦气,此举一出,宫里宫外皆知,苏皇后不喜昭宁公主。
如今,皇上卧疾在床,苏皇后贵为太子生母,又是后宫之母,孰轻孰重,宫里人自是拎得清,别说贺喜之人,就连日常的奉例都比旁人寒碜许多。
第80章 午后
羽殿,于连来报,说是在行宫的探子有发现,行宫外的荒郊被围了起来,有不少人进进出出,马车运送着铁锹、铁铲等器具,阵势浩大,据说是要把荒郊的空地修葺成花园。
但奇怪的是,方圆数里的树都被砍伐的一干二净,所以,在外面根本无法探查到里面的动静,似是故意掩人耳目。
长公主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周池羽很好奇,让于连找人看能否蒙混进去,查个究竟。
“本宫猜,若是要修葺荒郊,恐怕要不少人力”,周池羽问道,“自然,说是有百来号人”,于连应道,说毕,眼珠转了转,似是想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