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叫你来偷老汉的刀么?”苍老的声音从草寮侧边那几分田里传了过来,诙谐之中带着几分锵铿,脚步声绕了过来,却是一个担着一对粪桶的老人家,看上去怕是比忠叔还要更年迈一些。
丁如玉挥手让那六个手下退开自去休息了,上去不由分说把那担粪桶抢下来扔一边,却对老人说道:“李伯,我要人去助拳!”
老人冷笑“哼哼”了两声,自顾从草寮边上的水缸里取水净手洗面,拖了两块树墩过来,教如玉坐了,却开口道:“当老汉是老糊涂了么?怎么?阿忠死了?丁大侠不是还有个儿子么?怎么弄到你来出头?”看着如玉低头没有说话,老人站起来自顾走到那六个坐在草地里休息的丁一弟子身边,向他们问道,“你们跟一舍是怎么称呼的?”
他的口音极重,在京师左近长成的六人听了几回,才听清楚过来,便肃然立起答道:“弟子等不敢坐闻先生名讳!”
老人听着愣了一下,半晌才点点头道:“不错,有规矩。”却伸出手道,“腰牌给老汉看看。”看着如玉点了头,便有人摘下腰牌递了过去,老人凑到光亮处看了,正面镌刻着“国土安全局广东行局惠州府分局副使”官职,背面刻着“凡讯问者带此牌惠州府文武不隐”。
他把腰牌抛还给那弟子,回身走到如玉对面,坐落树墩上,从草寮边角摸出一小壶酒,喝了两口才笑道:“一舍出来做官?你是帮一舍办事?是为黄萧养的事过来的吧?助拳!整个长乐县不过三千人,人家有十几万众,怎么助拳?你回去,教一舍自己去朝廷调兵来吧。”
丁如玉咬了咬牙,挤出三个字:“二百人!”
老人望了她半晌一拍大腿笑了起来:“好胆!”却又对丁如玉道,“陈家你别指望了,家大业大,恶了黄萧养,人家攻过来,整个家族就连根扎起了。老汉给你个信物,你去惠州府里寻这梁德邻,若是你能镇得住他、说得动他,这厮家里有良田数千,行铺无数,给你出个三五百人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