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丁冬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她哎哟一声叫唤,那边马长生立即慌了手脚,忙不迭地走上前来扶住了她。
“丁冬,先别管其他事了,我们去医院吧,”马长生说道。
孟登科也为自己在女儿面前扯到了马长生工作上的事后悔不已,他跟着应道:“对对对,去医院,马上去医院。”
这翁婿俩一个是省人大副主任,一个是省政府秘书长,一旦着急起来,家里的保姆早拨通了医院的电话。
那边孟登科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长生,照这么看,还是要把驾驶员放在家里的好。”
马长生摇摇头道:“那不合规矩呀。”他拨通了周才能的电话,周才能住得本来不远,不一会儿就将车开到了。
“去省立医院,”马长生说得很简洁。父母本来已经休息了,可经过这么一闹腾,又全起来了。马长生尽管不让他们跟去医院,可是这老两口见到马家就要添人进口了,哪里肯依。结果呢,孟丁冬坐上了周才能的车,而老两口却坐上了医院的急救车。
马长生哭笑不得,也只好任由他们跟去了。到了省立医院,那边的院领导听说是省政府秘书长的妻子即将临产,立即腾出了最好的病房,让孟丁冬住了进去。
凌晨两点,孟丁冬生下了一个八斤重的男孩。别说她和马长生开心,就是马长生的父母,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盛开的花儿一样,怎么也收敛不住。
这一夜马长生没有休息,他亲手侍候着孟丁冬。丁冬见他为自己端尿盆,脸红了一红道:“长生,辛苦你了。”
马长生笑道:“为你和孩子服务,是我职责所在。”他这么说着,心里也像是灌了蜜似的。
又到了上班时间,马长生正要去上班,结果杨惠的秘书小池来了电话,说首长知道秘书长的爱人生了孩子,特意让他休息一天。
“首长明天过来看望秘书长的爱人和孩子,”小池轻轻地笑道,“恭喜秘书长喜得贵子。”
马长生没想到这个消息传得这么快,跟着他明白了,自己的岳父半夜里被他请回了家,凌晨时分,自己又给他去了电话。想必老人家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逢人就说这件事了。
马长生向小池道了谢。他正想趴在孟丁冬的床边休息一会儿,谁知省立医院的院长和夫人到了,说是要看望马秘书长的爱人。
院长夫人抱了抱孩子,笑道:“秘书长,您这孩子三分像爸爸,七分像妈妈。儿子像娘,金砖砌墙哪。”
马长生知道这是奉承话,可也不好说什么,便微微而笑,道了谢意。院长和夫人过来了一会儿,便要离开。那夫人随手放下一个信封,孟丁冬看到了,便叫了一声马长生。
马长生赶紧将信封递了回去,“这么做,就是我不想的了。”他说得简单,可是拒绝之意分明。院长和夫人怔了怔,便将红包收了回去。
马长生有了这一茬,头就开始痛了。因为他知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呢。
果不其然,等到了上午九点钟之后,省直各个部门的厅长副厅长都亲自来了,不但他们来了,还和他们的夫人一道过来,寒暄一番,抱抱孩子,那边就要落下红包。
马长生仍是拒绝,可是对方不放心,非得让他收下。这人情往来是国情,没有谁不收的。每个人都用这样的话来劝马长生。
马长生头大如斗,照这个情形下去,估计他等孟丁冬坐完月子,自己收红包就要超过判刑的基础了。
周才能在一旁看着马长生焦急的模样,便走过来道:“秘书长,我有个办法,您看行不行?”
周才能说道:“让院长重新安排个房间,不准他往外说。”
马长生一听,对呀。他看看孟丁冬,孟丁冬正心疼呢,孩子才出世几个小时,就已经被十多个人抱过了。再这样下去,她都害怕孩子受不了。
院长因为马长生拒绝了他的红包,心里正觉得忐忑呢,一听马秘书长有事要让他处理,他顿时又喜形于色。原来不是秘书长难已接近,而是因为秘书长想守住清廉的底线。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如果每个红包都收,秘书长估计被纪委双规的可能就大了。
孟丁冬刚刚换到另一幢楼里的干部病房里,那边高若飞就来了电话,请示道:“秘书长,你这边要不要派两个武警来守着?”
马长生一听,“这个,合适吗?”
高若飞答道:“合适啊。你让孟副主任给我们来电话。省里领导家基本都有过这样的例子。”
孟登科接到马长生的电话,立即明白了女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