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薛泽一时不解他的意思,便发了楞。
卫青一笑:“还击之时,若只注意将伤人之掌格开,则时时都要警惕他再来偷袭。……”
他话未说完,刘彻已然接口:“那就断其臂,刺其心,此人便无力再伤人!”
他君臣二人说的暴戾,朝臣面面相觑。
卫青凝视刘彻,嘴角含笑,道:“陛下圣明!”
退朝后,宣室殿留下丞相薛泽,将军李息和卫青等少数几个人。
刘彻问道:“仲卿有何好计?”
卫青道:“不敢言计!有个想法而已。请陛下和各位大人指点!”
元光二年,面对匈奴的野蛮侵袭,皇帝刘彻作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放弃东部不予救援,卫青、李息从长安出发,北出榆林、云中,沿外长城一路向西北行进,猛攻匈奴右贤王的驻地高阙!
高阙(一)
元光二年,云中以西。
远远的青灰s绵延地横亘在天底下,宛如一个沉睡的巨人,那一个个山峰沟壑,刻画出粗犷的筋腱的轮廓。这——就是y山。它绵延2400多里,不仅是黄河流域的北部界限,还是农耕区和游牧区的天然分界!
戎装的卫青勒马驻足在一片一览无遗的山坡上远眺着这座巨大的山脉,这里,是匈奴的势力范围,自秦以来,没有任何中原王朝的势力越过这里!
冷冷的风从天边吹过来,呼地卷起他铠甲外面黑面红里的大髦,然后又带着铠甲表面的温暖从大髦下钻出来,远远地遁去。
他的身畔,军队犹如黑s的河流,泛着红s的浪花向前面执着地流去。
出云中已经三天了!
前方传来隐隐的马蹄声,一骑正迎面驰来。卫青看时,却是校尉苏建。
这是一个三十来岁,高大威猛的年青人,第一次卫青出兵上谷时便跟随在卫青身边,和张次公一起,算得上是卫青的左膀右臂。只是,和爱说爱笑的张次公不同,他较为腼腆,是那种闷头做事的类型。
策马奔到卫青跟前,苏建“吁——”一声,勒住马,便道:“将军,前面那个峡口就是高阙!”
卫青极目往他说的那边看去,问道:“按这样的速度,大军到达高阙还要多久?”
“估计明r午间可到!”
“派出去的探马回来了没有?”
苏建很恭谨地道:“回来两拨人了。”便从怀中拿出两张小小的羊皮地图,双手呈给卫青,边道:“据探马回报,这高阙是y山山脉的一个缺口,两边具是高山,状如门阙,匈奴人筑塞于此,易守难攻!”
卫青皱眉看着手中的羊皮,半响,才缓缓问道:“前r我们在云中请的那几个商队向导到哪里去了?”
“在前面。”
“叫他们过来!”
苏建做了个手势,一个士兵立即小跑着去了。
他虽然是朝廷册封的校尉,但两次战役下来,竟是无比佩服卫青。
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将军,闲居时犹如处子温和优雅,但一到军旅之中,那中不可名状的威仪,就如同云层后面的电光隐隐从眉宇间透出。
卫青领兵的方式,御将的本领,更难得的是作为主帅随机应变和极强的判断力!连文帝时从军的老军人张次公都说:“跟过那么多的主将,没一人及得上卫将军的!”
这一切都让跟在他身边的苏建佩服不已。
卫青皱着眉头看着地图。他的脸在铁盔中显得轮廓分明,一双眸子如同寒潭般黑浚。他的眉不是很粗但是很黑,斜斜飞出,英气人。
苏建愣愣地看着他,心里暗暗寻思:“这个卫将军虽然俊了点儿,但是本事是没得说的!”
“苏将军!”卫青的声音响起,苏建连忙收敛心神,应道:“某将在!”
卫青简短的道:“传令全军就地休息。不可生火,免得露了行迹!”
卫青的语调不高,但是他的命令总是很g脆,带着不可违拗的果断和坚定。
原本经过他们身边的,那条既象蚁群迁徙,又像涌动的黑s河流的军队,缓缓地停住了,然后,士兵们就地坐下,或保持队形,或三五成群地歇着,小声地聊着,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只偶尔听得见一两声马嘶。
那两个向导被带来了,他们都是卫青以重金从云中商队中请来的。即便如此,见到这个威名远著的将军,两个百姓还是有些战战兢兢。
卫青矫健的下马,温和地道:“这几r辛苦两位了!”
那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历尽沧桑见惯各类人事,却不想这一军主将竟然如此谦和。当下大感意外,心中也不由得十分高兴。他们自从被汉军请来,往r里最多只是和偏将打打j道,今r还是第一次面见卫青。
受宠若惊之下连连回答:“不辛苦!”
“劳将军相问,不辛苦!”
卫青一笑:“如此就好,两位请坐下说话!”
荒郊野地间,也没个坐处。卫青随便席地坐了,众人也连忙坐下,才慢慢详询。
果然那向导所说和探马回报一样,这高阙两旁即是石山,山势陡峭,就如同一个巨大的门阙,高阙也因此而得名!高阙城是匈奴人筑成石城,驻扎的是右贤王一支极为精锐的部队。用两位向导的话,就连只有汉朝气味的鸟也飞不过去。
卫青只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继而又问道:“这高阙固然险峻,但是自古无上不去的山顶,不知两侧石山可有什么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