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争先恐后地往领子里灌,牵起浑身鸡皮疙瘩。
不过很快那一小片皮肤就被他的呼吸温暖,詹亦杨解开她的项链,转眼间已把戒指穿进项链,重新为她戴上。
可他依旧保持微微躬身向她的姿态,贴在她耳边不无叹惋:“真糟糕,我还以为你喜欢我了。”
胡一下绝!对!不相信这失落的语气是出自这位大灰狼与狐狸的杂交品种之口!
她愣了两秒之后立即偏头看他。他的唇就在她咫尺之遥,眼睫微微垂下,看着倒真像是受了很大委屈,胡一下只能虚笑着往后挪,施施然朝冷静的小黄车飘去。
过马路时万分担心大灰狼会凶残地扑来,瞬间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叼着半死不活的她进民政局办手续。可——
她竟然成功溜走了!
惊诧!万分惊诧!以至于尾随她回到小黄车上的冷静都已经踩油门启动了,胡一下还有些不可置信,稍稍降下一线车窗,贼兮兮地望向依旧站在原地的詹亦杨:“邪了门了……”
“怎么了?”
我对他越来越有罪恶感了……转念一想,这话真是有够自打嘴巴,胡一下只好悻悻然改口:“他竟然知道我假怀孕!”
连冷静都惊叫起来,连方向盘都不顾了,车子行驶变得不稳,胡一下真怕自己要小命不保,好在冷静顺了顺气,恢复了冷静。
“那他干嘛急着跟你结婚?”冷静也没指望她能说出个所以然,不待她回应已经自行揣测起来,“他以为你假怀孕是为了骗婚?然后他就想顺水推舟地娶了你?按理来说,他这么做,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图谋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他爱惨你了。”
詹某人刚说完喜欢,冷小妞这边就直接晋升为“爱”了,胡一下接受无能,无语望天,却只看到贴着花里胡哨贴纸的车顶棚。
冷静还在那儿头头是道地分析着,满嘴不离“爱”,胡一下一时没控制住嘴,就这么抛出个大俗的问题:“什么是爱?”
说完才觉问得突兀,脑筋一转,补充说明道:“他这样耍我就是爱了?”
“我觉着吧,每个人爱的表现都不一样。就像他俩——”冷静对着车顶上哆啦a梦的贴纸努努嘴,“——哆啦a梦对大雄的爱,就是带他上天入海下地,然后天天陪他吃铜锣烧。”
歪理!胡一下抚额。
可这歪理,冷静竟越说越起劲:“肯德基对麦当劳的爱,就是永远出现在对方周围300米范围内,默默地注视着对方,然后把自己的鸡翅卖得比对方贵一块钱;李莫愁对陆展元的爱,就是爱你爱到杀死你,然后天天吟唱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胡一下无奈地斥:“你就编吧!”
叫她继续编,她还编下去了:“你对许方舟的爱,就是在他还‘待字闺中’的时候你天天不干好事,美国妞日本妞非洲妞都敢往他那儿介绍,等他真的交了一个又一个刹不住车之后,你又后悔得只知道找我诉苦。所以啊,没准詹亦杨爱你的方式,就是天天这么逗着你玩儿!”
那一线的车窗始终没有关严,冷风吹进来,胡一下偏头迎风,心里默默祈祷:风啊,求你把我刮走吧!刮走吧!
祈祷并未应验,胡一下安然无恙回到公司,风势已经减小,都不够吹乱她头发的,在路边放下她之后,小黄车一眨眼功夫驶出老远,冷静走得倒是快准狠,可倒进她耳朵里的那些让人心生旁骛的观点,却始终缠着胡一下,挥之不去。
下午班迟到也没人管她,毕竟那点小道消息一直没断过,俩副总都与她关系匪浅,谁都当她“上头有人”,小姑娘平时也没什么骄横跋扈的做派,其他人对她也就放宽处之。
胡一下接了几个厂商电话,录入了几份部门送上来的报告,校对了几份业务文件,一看时间,差不多到点陪同某人去素质拓展基地巡查。
可她内线拨到行政助理桌上,却被告知:“副总来电话说下午的行程都取消了。”
“啥?”胡一下噌地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刚想把这事儿跟你说,小胡啊,你发份传真给基地那边……”行政助理的话,胡一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不知不觉抬手摸向项链,脑子里盘旋的尽是某人迎风而站、神情沮丧的模样。
更劲爆的消息还在后头——“小胡胡?”
一瞬间,行政助理低沉老练的声音变成充满惊喜的女高音音频,胡一下脑子实在跟不上节奏,只能听电话那端继续道:“还好我耳朵尖,听到小路子在电话里叫‘小胡’就立马折回来了,我就猜是你,果然!”
胡一下终于晃过神来了:“周女士?”
“我本来想找大杨杨的,哪知道走了空门,”周女士前半段的隐隐失落转瞬就变成后半段的喜悦非常,“你现在方便吗?办公室在哪儿?我现在就去你那儿。”
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如果周女士开口就是未来孙子,她……胡一下拒绝去想后果,强撑着一派轻松口吻报上楼层数:“周女士您下来吧,我去电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