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举动很是匆匆,就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
他竟然……在萤儿面前变成了这副模样,今夜之后,他要如何再见她?
除了阿风他们几人,没人不害怕这副模样的他。
萤儿,当也如此。
非我族类,非我族类……
长情的身影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之中,转瞬后出现在客栈屋顶上。
屋顶之上,卫风正翘着腿在喝酒,见着忽然出现的白发赤瞳的长情,他眸中闪过震惊,随即轻声笑道:“啧啧,干嘛突然想不开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
长情没有回答卫风的问题,只是在他身边坐下,任夜风吹拂他白色的长发,只见他将自己身上的绯色外衫脱下,罩到自己头上,挡住那一头白得诡异刺眼的长发。
只听卫风又哼哼声道:“不在那沈小姑娘的屋里呆着,这会儿不怕她被顾家那小崽子给伤了?”
“顾皓离死只有一口气,无妨。”他说过,他不会让萤儿受到任何伤害。
“妖力,常人之躯自是受不得。”卫风轻笑一声,又喝了一口酒,嘲讽道,“这么说来,那沈家小姐是看到你这副模样了,难怪你要躲到这儿来。”
长情不作声,只是垂着眼睑,静听着下边客栈里的动静。
客栈里,沈流萤冲到了窗边想唤住长情,可夜色浓沉,哪里还有长情的身影,虽惊于长情骤变的模样,甚至想冲出去追上长情看看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此刻她却无暇思忖长情的事情,因为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需解决的。
沈流萤拧着眉心沉着目光看着窗外的夜色少顷,而后转过身走到方才从顾家少爷手中掉落在地的棱刀前边,从怀中掏出帕子,躬身将其拿起,就当她隔着帕子将将把这把棱刀握到手里时,只觉能将束缚在此棱刀之上女子魂灵的哭泣声听得很是清晰。
只见女子魂灵那含着泪水的眼始终看着顾皓,好像在期盼他能看她一眼似的,只听她流着泪喃喃自语道:“是我害了阿皓,是我害了阿皓,是我害了阿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才能救阿皓……”
沈流萤看着手中那束缚着女子魂灵的刀一眼,眼神冷沉,“cǎi_huā大盗”捅穿姑娘们下体所用的器物就是类似铁棍一样的东西,前边他也说了要用她身体来洗练他的宝物,作案工具,怕就是这柄造型奇怪的刀了。
一柄打磨成四棱的刀。
而且是——骨刀。
没了骨刀在手的顾皓,只见跌在墙根处的他下半身子开始变得奇怪,就好像是他的双腿消失不见了似的以致他的下半身衣裳正在往下凹瘪。
“顾家少爷,你可是曾被心爱的女人伤害过?”沈流萤拿着四棱骨刀走到顾皓面前,在狼狈的他前面停住脚步,沉声问他道。
这顾家少爷,并非身病,而是心病。
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沈流萤的话才说完,便见着顾皓的身子猛的一颤,很显然,沈流萤说对了。
若非如此,他怎会束缚着这女子魂灵,又怎会如此痛恨女人。
“没有!”顾皓突然双眸大睁,即便已动弹不得,即便他已被长情打得五脏六腑俱损,他依旧用尽全力来拒绝承认这个事实,是以他很激动,“我恨女人!我恨这天下间所有的女人!我要杀尽天下间的女人!昨晚你碰过我的手,所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顾皓说完,只见他死死盯着沈流萤,双目腥红,激动狰狞到了极点,一副想要站起来将她狠狠捅死才甘心的模样。
可他连动一动身子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论站起来的力气,且就算他有力气站得起来,他也再站不起来!
因为本当是他双腿的地方,此刻只有他瘪下去的裤腿,他的双腿,竟就这么忽然消失不见了!
沈流萤丝毫不觉惊骇。
他本就没有了双腿,骨刀在手,他才能以此炼化邪法重新拥有双腿,没有了骨刀在手的他,双腿自然会消失。
而这顾家少爷从以自身血肉束缚这女子魂灵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不能算是人,而是一个非人亦非鬼神的异类!若非如此,他的身体里又怎会全是黑紫之血而非常人的腥红之血。
这个事实,沈流萤知,墨衣亦知。
顾皓跌趴在地,明明已经受了重创连多说一个字都吃力的他却在努力地想要重新站起身,只听他用力他所有的气力在撕心裂肺地喊叫,一声高比一声。
夜很静,任由顾皓如何喊叫,竟都没有谁人冲进这屋里来。
顾皓在疯狂地喊叫,被束缚的女子魂灵泪流不止,只见她想要挣脱束缚去到他身边,偏偏动弹不得,只听她哭着一声声唤顾皓道:“阿皓,阿皓……”
沈流萤听着这一人一魂的哭喊声,终是叹了一口气,将手中骨刀递给到顾皓面前,道:“这是你心爱之人吧。”
她看地出来,这是脊椎骨打磨成的四棱刀,所以看起来造型才会不同于寻常的刀。
而那些挂在他房中墙上的一把又一把骨刀,当是死在他刀下的女子的骨头打磨成的刀。
他真的是,将女人恨得入骨。
顾皓看着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