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人,为我点亮了整个黑夜。”
……
这一夜她们都没有睡,互相依偎着,等待着黎明的道来。
当那一缕晨光突破云层的时候,她立即道:“出来了,出来了,快看…”
宁晔低头看她拽着自己的手,嘴角微弯。
“嗯,我看见了。”
她回过头来,笑得灿烂夺目,比那日出还美。
“是不是很美?”
宁晔盯着她的笑颜,点头。
“嗯,很美。”
“呐,你看。太阳升起来呢就代表新的一天开始了,昨日之忧已经远去,做人要懂得向前看,才能窥见曙光。总是纠结于昨日烦忧,只会永堕黑暗。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比你倒霉的人层出不穷,你不是最不幸的。”
“人生有失才有得。”
“所有的失去,都是为了等待更好的拥有。”
“正如同所有的黑夜,都是为了等待更好的黎明。失去了夜晚的繁星燎亮,还有黎明的日出。”
她握住他的手。
“冰冷的黑夜过去了,黎明的温暖…来临了。”
他震了震,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眼睛里那种寂寞灰暗的光渐渐散去,如同这一夜的萤火虫,亮得炫目。
……
接连赶了几天的路,他们终于来到了幽州,却赶上了瘟疫。
哀声遍野,凄凄惨惨。
她心中震动,就要冲上去。
宁晔拉住了她。
“会传染。”
她却说,“我从小就是泡药浴长大的,早已百毒不侵。我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有人在我面前死亡,在我力所能及的前提下,我想尽一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否则我会寝食难安,愧疚自责。”
宁晔默了默,“我学过医,我跟你一起去。”
她立即就笑了。
她在医道之上虽然没什么天分,好歹也学过一些,再加上前世的知识,对于疫病的感染和治疗,多少懂一些。而宁晔显然医术十分精湛,两人一个把脉一个施针,而其哲嘛,自然就负责抓药熬药。
晚上睡到半夜,忽然听见惨叫声。
她惊醒过来,打开窗户就看见街上惨绝人寰的一幕。
厮杀,残忍的厮杀…
两个黑衣蒙面人,正在对那些吃了药好容易缓解病情的百姓进行惨绝人寰的杀害。
手起刀落,鲜红的血飞溅而起,她脸色煞白,立即跑到隔壁去敲门。
“宁晔!宁晔!宁晔…”
门打开,宁晔走了出来,神色凝重。
“你就在房间里呆着,我和其哲去救人,记得,千万别出来。”
她知道自己武功不行,去了也只会添乱,连忙用力的点头。
“好。”
她回到自己的屋子,临窗下望。
宁晔和他的护卫显然都是高手,那两个黑衣人不敌,立即撤退。她立即下楼,看见遍地尸体,只觉得满心的愤怒和悲凉。
“是谁?谁这么残忍?那些人当中,还有才几岁的孩子,他们怎么可以…”
宁晔按住她的双肩,“我已经让其哲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回去吧。”
很快,其哲回来了,神色焦急。
“公子,查到了,是当朝将军赵志远下的命令。幽州是他祖籍家乡,上个月香江发大水,临江的几个县都受到了影响,这些感染疫病的百姓都是逃难的灾民,他为了防止疫病的传播,下令杀人灭口。刚才那两人就是他派来的,却被我们阻拦,如今正准备将脏水泼到我们身上,大批官兵马上就到…公子,我们必须速速离开。”
她脑海里轰然一声炸开,“你刚才说谁?谁下的命令?”
其哲没注意到她异样的神情,重复道:“当朝一品大将,赵志远。”
她踉跄的退后几步,踢到了桌角,猛然摔倒在地。
“璎璎。”
宁晔大步走上来,扶她起来。
苏浅璎面色惨白,眼神空洞毫无焦距。
“居然是他,竟然是他…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可以…”
她从不会以最恶劣的心态来揣测人心,对亲人自然更不会。所以即使知道这一世的父亲早已续弦,知道他还有个女儿,她依旧还对亲情怀着那么几分期待。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他竟可以如此的视人命为草芥。
失望,挣扎,痛苦…所有负面情绪交织在脑海里,令她绝望至痛不欲生!
“璎璎,你怎么了?”
宁晔关切的询问,她实在激动得不同寻常。
苏浅璎木然回头,露出一个荒凉的笑。
“我果然还是太天真…”
她慢慢站起来,声音沙哑道:“走吧。”
她是天真,却不蠢。
从小泡在中长大,纵然对天下格局不太关心,却也是知晓四国皇族之姓的。
重音国皇族,姓宁。
宁晔衣着富贵身边还带着武功不凡的侍卫,十有**出身皇族。
这样的身份,没有立场干涉天熙的内务。无论是天熙子民的死活,还是天熙官员以权谋私也罢,他都没有权利去干预,否则很容易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甚至更严重。
这不,已经惹祸上身了?
宁晔深深看着她,眼神明灭如重山雾罩,最终嗯了声。
……
官兵很快到了,包围了他们住的那家客栈,却因为没有搜到自己想要找的人而残忍的将整个客栈的掌柜小二以及那天晚上住宿的客人,全都灭了口。
她躲在街角,几乎要喊出声。
宁晔死死的捂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