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岩没有马上回答,他看了一会儿安远,然后扭头看着窗外,他说:

“有。”

————

一句“有”让安远的心简直要跳出胸腔。

他记起昨天林立和他说的话。林立说:“坦白吧,坦白你就是电话里那个人。”

可是安远想我并不能,我也不敢。他和林立说自己觉得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他现在的生活一塌糊涂,宋知非的出现让他觉得迷茫。

“迷茫?”

“对,迷茫。”安远老实的和林立说:“我觉得我很喜欢他,我喜欢他十年,这十年我都在努力让自己变的更好,我想有一朝日可以和他并肩而行,但是你现在也看见了,我还是一团糟,我曾经想至少有钱会让自己的舒服一些吧,可是没有啊,老家那边的要求越来越多,钱啊,关系啊,人脉啊,就好像我是他们在江州的办事处一样,说起来就是谁让你在江州呢,谁让你是江州人呢?糟糕啊!林立,真的糟糕!可是宋知非呢,他变的更优秀了,然后让我觉得离的更远了,我和他吃饭,他就坐在我对面,可是我无话可说。“

林立说:“那你喜欢他吗?我说的不是乌托邦那种,是那种,你懂的,那种喜欢。”

安远摇摇头,他说:“我不知道,我甚至不敢深入去想他。但是当我见到现在的他的时候,怎么说呢,五味杂陈吧,我想他,而他出现了。”

林立笑了他说:“那么舒岩呢?”

安远吸了一口烟,也笑了,他说:“我也想他,他也出现了。”

林立说:“听起来好像是一个二选一的题目,可是你却没有主动权。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为难啊?这个我也喜欢,那个我也喜欢,我到底选哪个与我共度一生呢?我说安远,你是不是太有自信了?你觉得你选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就直接会打出happy end吗?好像你选了对方,对方就一定会跟你一样。现在他们两个都是自由的而只有你自己是画地为牢。”

安远默默的抽着烟,他想画地为牢四个字,真的圈住了他这十年,而之后的日子,还要这样吗?

想想都觉得可怕。

“其实说到底,安远,你既不了解现在的宋知非,也不了解现实中的舒岩,无论你究竟更喜欢谁,对谁更有感觉,都不要去试图伤害对方,无意识的伤害也最好不要。我觉得喜欢一个人,要先从坦白开始,不要去说无畏的谎言,不要去遮掩伤口,我知道这很难很难,我其实自己都做不到,但是因为我只是局外人,所以你就当我是上帝,来说这一句。大家都是成年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好。“

安远默默的抽着烟没有说话。

而此刻舒岩就坐在自己的身边,他看着窗外,和自己说“有”

他有喜欢的人。

那个人会是自己吗?

是我吧?

一定是我吧?

安远想起林立说的画地为牢,可能不是只有自己。

他心里不禁有点苦楚,他想两个坐在牢里的人,都在等人拯救。

我可以吗?安远想。

或者他可以吗?安远想。

我们能相互拉扯吗?

车子开到餐厅的时候时间还早。吧台的帅哥看见舒岩就扬着下巴笑着打了招呼说:“好久没见你来了帅哥。”

舒岩笑着说:“别取笑我,这方圆十里哪有比你帅的人?”

帅哥咧嘴大笑,他指着舒岩背后,舒岩回头才想起安远就在自己后面。

安远脸黑的要命,他走进来敲了敲吧台的桌板说:“这位帅哥,快去弄两杯咖啡来,要快,不然老板会生气。”

帅哥笑嘻嘻的问了舒岩要喝哪种,店里新到了几种咖啡豆,都是手工烘焙的。舒岩表示自己并不懂这些全由对方做主好了,帅哥笑着答应,然后就忙去弄咖啡了。

安远带着舒岩去了吸烟区那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安远一抬眼就看见了那副墙绘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桌子是之前和宋知非坐过的那张。他觉得有点别扭,想换个地方,可是还没张口跟舒岩讲,就看见舒岩又在瞧着那幅画。

安远看舒岩看的专注,也不好意思说话,并且久违的羞涩怕上了他的心。

他已经许久没有画过画了,这幅墙绘是他最近的作品。虽然他觉得这种墙绘可能很拿不出手,可是只有自己知道他对这幅画倾注的精力和感情。

就像是把心剖出摆来给人观看一样。

但很少有人注意它。就连处事那样周到的宋知非,也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看而已。

舒岩现在这样专注的看这着这幅画,就和安远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可是那时候舒岩嘴角带笑,现在舒岩却眉头紧锁。

“好像哪里不一样了……”舒岩嘟囔了一句,然后皱着眉看着安远说:“这画是不是改过?我怎么觉得和我印象中的不一样呢……”

安远有点惊讶,他记得舒岩来他这边也只来过那一次,他居然还记得画的内容。

“是不是……是不是之前没有这个,嗯,是风车吗?”舒岩指着墙绘的左边:“那里之前没有这个吧?是不是风车……太小了,我也不确定。”

“是风车。”安远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他觉得自己这时候需要一只烟。

当他掏出烟盒,抽出里面的一根香烟的时候,手指都有点颤抖。

“我可以吸烟吗?”

“当然可以。”舒岩笑着说:“这是你的餐厅,而且我没关系,我不介意。”

安远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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