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然后眯着眼透过烟雾看着舒岩:他又在看画。

舒岩的侧面很漂亮,线条干净利落,不深刻,不圆滑。

简洁,就像他本人一样。

安远真的很想和舒岩说别看了,再看下去他的脸都要红了。他甚至怕听到舒岩的评价,不论是好还是坏,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可能无法承受。可还是有那么一点期待……橱窗里的衣服,珠宝店里的首饰,电视机里的肥皂剧,这些都可以被人称作“好看”,他不想这幅画只是好看而已。

“我好像看懂了这幅画画的是什么。”舒岩突然说:“我不确定,我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像……”

安远低着头,看见自己的皮鞋上有一道划痕,不知道是哪里弄的,他一直盯着那个划痕,然后轻声说:“像什么?”

“是不是,那个……唐·吉诃德?”

安远抬起头,目光撞上舒岩询问的眼神,他的眼睛亮亮的,他说:“我觉得很像啊,风车,骑士,还有瘦马!不过我也不确定,因为你知道,画么,总是说不清楚的,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我是真的不懂画的,只是看久了觉得很像。不过,他没有长矛,也不像是要冲过去战斗,所以我也是乱猜的,安远你知道这幅画的意思吗?是你找人来画的吗?”

安远把烟熄灭,轻了一下嗓子,缓缓的说:“是唐吉可德,不过像你说的,他没有矛,所以他战胜不了风车,既然战胜不了,干嘛还要冲过去呢。”

“那他的矛呢?”

“谁知道。也许坏了,也许丢了,也许根本就没有过。”

“可是之前没有风车。所以他不需要矛也不需要冲刺。”舒岩说:“之前我看这幅画的时候,只是觉得很孤独很寂寞,在一片向日葵田里,昏黄的天空下,只有一个人骑着一片瘦瘦的马,那天我也和你说过的。可是现在看,觉得作者也许遇到了什么事情?他给自己添了一道阻碍,而且也许他只是没画完,他可能还没来得及画上矛。”

“有没有矛又能改变什么呢……唐吉可德并没有战胜过风车。”

“安远。”

舒岩唤了一声安远的名字,然后认真的说:“唐吉坷德从来没有想战胜风车,他想战胜的,是他想象出来的巨人。他需要战胜的不是风车,而是自己的心魔。”

“安远,没有矛,也能胜利的,只要战胜自己,风车存不存在并不重要。只要直接走过去就好了啊,这片向日葵田这么广阔,不会无路可走的。”

“两位要的咖啡做好了,请慢慢品尝,有意见请保留。”吧台的帅哥此时端着咖啡出现了,他先把一杯放到了舒岩面前,又把一杯放到安远面前,他本想就此告辞却看见了安远扭到一边的脸,他难得见老板这幅样子,于是打趣道:

“老板,你脸怎么这么红?”

安远立刻挥挥手说:“滚蛋!我没有脸红,只是今天太热了,你到底有没有开空调?”

帅哥笑着说:“现在是春天,前厅满打满算就咱们三个人,开什么空调?我替老板节约电费到头来还要背黑锅,我可不干。舒先生,你来说这天气热没热到让人脸红?”

舒岩笑着不说话,他也注意到安远的脸是红了一些,但他不好点明,毕竟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帅哥说:“算了,他不承认就算了,我也要去吧台那边忙一下,你们两个慢聊,厨房那边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他们已经开始备菜了,你们聊的差不多了就叫我,我叫他们开始做。你们继续聊你们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吧。”

舒岩这次也绷不住了,他笑说:“我们哪有聊什么脸红心跳,他脸红不关我事的,我们只是在说你们店里的这幅墙绘,我觉得很漂亮,所以和安先生多说了几句。”

“那还说不关你的事。”帅哥指着安远说:“这画是我们老板画的啊,他肯定是听到你的夸奖害羞了。”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明天就不用来了。”安远的脸红的更厉害,他觉得自己像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被人发现了抽屉里的秘密一样。

帅哥看安远的样子立刻脚底抹油的跑了,剩下舒岩尴尬的坐立不安。

“那个安先生,我不懂艺术的,我刚刚说的话,你不要在意。我是一个对艺术毫无鉴赏能力的人,我只是真的觉得这画虽然看着压抑,不,不压抑的,嗯,关键是很漂亮,真的漂亮。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风车会在向日葵田里,可是这些向日葵开的真美。”

安远的心脏此刻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只能僵硬的把舒岩的咖啡往舒岩面前推了推,然后低声说:“喝点咖啡,现在温度正好,再一会儿就要凉了。”

————

两人喝着咖啡又随意聊了一下,无非就是聊聊安远的餐厅和公司。舒岩表示真的没想到安远是学美术的,因为安远看起来更……安远笑着接过话来说:“更什么?更像是练体育的是吗?当初念书的时候就有人这么说过我,说我五大三粗不像拿得了画笔的。”

“你喜欢画画?”舒岩问。

安远想了想说:“开始是父母逼着去学的,他们总觉的多学点东西比较好,万一哪一样用的着了呢?所以当初什么美术音乐书法舞蹈,哎,你别笑,真的有舞蹈,可惜我天生骨头硬,劈不下叉去,所以这个练的时间最短,总之流行什么就都要去学,一来二去,只有美术算是坚持了下来,我想无论什么东西,年头久了,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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