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皇后生前尊荣极盛,死后更是不减,且不提长秋宫迄今仍然是宫中禁地,单就每年花费在为它修葺维护的款项和心血,便是连如今的赵皇后也难免自愧弗如。
宫人不远不近地站在一旁,低声劝道:“韩大人,您还是早些休息吧。”
韩璧有些恍惚,想起儿时他半夜不睡觉到处乱跑,同样也有宫女在一旁焦急地劝他“小公子,夜深了,明早再玩吧”,然而自从宋氏余孽闯宫那一夜起,长秋宫人尽数死于歹人刀下,如今守在长秋宫的,全是陛下亲自挑的心腹,虽是个个机警聪敏,却让韩璧感觉尤为陌生。
大概是沈知秋不在身边,就会令人倍觉多愁善感。
“要是现在不睡,过两天怕是没机会睡了。”宫人提点道。
“有理。”
韩璧笑着点了点头,优哉游哉地晃回了房中。
翌日,天刚蒙蒙亮,韩瑗便板着一张刚正的脸,颇有气势地进宫请旨去了,近来京中琐事繁多,隐隐含着风云变幻,人人自危,朝上气氛一日比一日沉重,唯独韩瑗是个直脑筋的硬汉子,不顾氛围场合,向着皇帝就是一阵诉苦。
“这个墨奕,目无王法!尤其是那个萧少陵,简直是胆大包天,昨日敢带人闯京城卫,今日就发话要闯天牢,若是不严加惩罚,明日说不定连禁宫都要闯上一闯!”
皇帝本就看不惯江湖人士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锐气,如今听韩瑗一说,便沉声问道:“你待如何?”
韩瑗:“臣愿领兵前往,将墨奕众人捉拿归案!”
暂且不顾韩瑗,皇帝审视的目光转向站在前头的太子,问道:“朕听说太子与墨奕关系匪浅,轩儿,处置墨奕一事,你有何见解?”
太子朗声答道:“父皇,那些没凭没据的小道消息,根本不足为信,先不提墨奕与儿臣绝无联系,况且,如今墨奕先是出了一个屠杀朝中重臣的沈知秋,后是来了一个目无法纪的萧少陵,依儿臣看,京郊重地,确实不能再姑息养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