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便知晓,他们相知相识,甚至早于我之前。那司徒宣为何会成为我爹的炉鼎,我爹为何会死,司徒宣又为何在苏风溪的帮助下逃脱,这一切便都成了谜团。

为今之计,我当极力保住性命,待出去后,再慢慢筹划。若那一闪而过的情形是真的,苏风溪当对我下不去狠心,这一点,总可以利用一二。

我慢慢地挨着日子,司徒宣却越发疯癫。

直到一日,他扯掉了我身上仅存的几片布料,托着孽根,便想折辱于我。我冷淡无波地瞧着他,顶着那一张毁容过后的脸,他似是害怕,又似是着实提不起“性趣”,只得作罢。

又拿了鞭子,发狠似的鞭打我。

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我眯着眼,瞧着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自远处而来。

尘封的记忆,仿佛在一瞬间冲破阻碍,压了过来。

我记起少年时,初次与他相遇,他在树林中穿梭,想要捉一只雀。我嘲笑他蠢,又教他捕雀的法子。我们在树林里、溪水旁,搭起火,烤起麻雀,他一只,我一只,吃得满嘴俱是油。

我记起少年时,同他手牵着手,去逛元宵节,那么多姑娘的视线在他的身上,他却买了一盏灯花,硬是塞到了我的怀里。

我记起少年时,他全家尽数被屠,我闯进了他的卧室,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死死地抱着我,说以后只有我了的模样。

我记起我们一起习武的时光,记起每一次接吻,每一次脸红,每一次心动。

我记起我们在树尖上跳跃穿梭,约好以后在一起,永不分离,永不背叛。

我记起他在深夜中找我,抓着我,要我同他一起私奔的模样。

我记起艳红的新郎礼服,他转过头,对我蓦然笑的模样。

我记起被浪翻滚,唇齿相依,肌肤相贴。

我记起火把连片,烧亮了半边天,我们被层层包围,我爹一身白衣,静静看着我。

我爹说,是他杀了苏风溪的全家。

苏风溪说:“你滚吧。”

我跪在了地上,哀求我爹放过他。

我爹便送了我断情水,他说:“一杯断情,他失了所有的记忆,便能同你长长久久了。你若不愿让他喝,便自己喝了,我自会放他一条生路。”

我握着苏风溪的手,一步又一步,走向了我们的婚房。

我倒了两杯酒,将断情水递给他。他瞧着我,半晌,只道:“我们那日成婚,尚未喝交杯。”

他不愿喝那断情水,我亦不知他如何想。

他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只道:“你喝吧。”

喝了便遗忘掉了一切,便不用再面对所有的事,便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苏风溪,我不想忘记你,我舍不得忘记你,我不想把所有的回忆,尽数抹去。

“师弟,我有不能忘记的缘由。”他淡淡地说着话,似乎认定了,我不会逼迫他。

“你要杀了我爹么?”

“是你爹先杀了我全家的。”

“你还爱着我么?”

“我如何能爱上仇人之子。”

“你骗我。

“你早知道了真相,只是想带着我逃得远远的。”

“我只是想报复你,你受尽折磨,才能消减我心头之恨。”

“我知道你是在骗我。

“你撒谎的时候,亦骗不过我。我喝便是,以后你自离去,别再回来了。

“我们决计无法再在一起了,以后,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吧。”

我没有同他喝交杯酒,而是将断情水一饮而尽。我们早就有缘无分,又为何要拘泥那缺下的形式。

我抓着他的肩膀,将他压在了床上,凑过去亲他冰冷的眉眼,亲着亲着,便淌出了泪来。

只得抓紧了他的衣衫,一遍一遍地低喃:

“哥哥啊,我爱你。

“苏风溪,我爱你。

“苏哥哥,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

我吐出了一口艳红的血,盯着苏风溪漠然的脸,又偏过头,去瞧冷笑着的司徒宣。

司徒宣笑着说:“苏哥哥,我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就怕你不高兴。”

“什么主意?”苏风溪偏过头去看他,淡淡问道。

“这碧游剑,反正也要扔掉了,不如物尽极用。教主可喜欢你了,想必,也会喜欢你的一切东西。”

我静静地看着苏风溪,他亦沉默地任由我看着,半晌,他道了一声:“嗯。”

司徒宣提着碧游剑,捏着我的腿肉,便将剑柄捅进了我的下体。艳红的血汹涌而出,我已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一直注视着苏风溪。

我不知道他当年为何没有走,又是出于何种目的,一直留在我的身旁。

我只是想夸赞他心思足够缜密,也足够心狠,纵使看见我对他露出一丝好感,亦能下了狠心,断了我的念想。

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忘记了当年的亲密无间,我不过是他复仇的一个对象,因为太过愚蠢,他亦忍不住嘲讽出声。

剑柄捅得越发深,除了刻骨的疼,并无其他。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爹将两把剑送给我,我那时并不爱他,却本能地选择将剑送他。他接过剑之时,曾深深地看过我一眼。

当年我以为,那一眼是尊敬是感激。

事到如今,竟不愿再细思。

我的存在便是错,我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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