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溪,我曾那么爱你,这也成了我最大的错。
司徒宣终于玩够了,他抽出了剑柄,哈哈大笑,竟是兴奋到昏厥过去。
我冷眼看着苏风溪,他端起了桌上一个茶碗,取出一个小瓶,将里面的液体倒了进去。我认出那瓶子是我给暗卫,叫他下在苏风溪的饮食中的。
原来他早就渗透到了我的心腹,做出了这番谋算。
他举起了杯,一步又一步,走得坚实又果决。
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低垂着眼睑,声线竟带着几丝温柔:“喝了这杯酒,苦难尽数忘却,你还是那魔教教主,日子过得便无忧无虑。”
我放声长笑,血液自嘴角蔓延而开,大口大口地呕血,血液滴到了他的茶杯中,染红了透明的水。
“苏风溪,我且问你,纵使前尘尽忘,发生过的事,便能当作没发生过?”
他身形一颤,抿紧了唇瓣,依旧举着杯。
“苏风溪,我若忘记了这一切,你又待我如何,你还能同我亲亲密密,当我的好兄弟?”
他闭上了眼,似从牙齿间隙吐出了一个字:“是。”
“苏风溪,我若想同你喝交杯酒,你可愿意?”
他蓦然睁开了眼,眼底布满了血丝,茶杯终于微颤。
“许是当年的断情水不够多,你自远方来,我竟然一点点,都想起来了。
“苏风溪,苏哥哥,哥哥啊,我都想起来了,你还要我喝这杯断情水吗?”
他双唇剧烈地颤抖着,似是在遭受无边的痛楚,但他的手还是握住了那个茶杯,抵在了我的唇边,竟是想硬生生灌下去。
我深深地看着他此刻痛楚外放的模样,实在不想忘记,看了一会儿,低下头,将杯中的断情水,一饮而尽。
茶杯自他的手中脱落,摔碎在地,他的手指摸上了我的脸颊,像很久以前,我躺在他的床上,他便那么用手摸我的脸。
他是爱我的,但他爱不起我。
我竟不那么恨他了,但我不可怜他。
我若可怜他,谁又会可怜我呢。
我又吐出了一口血,清醒的大脑有些混沌不堪了,又撩拨似的,喊他的名字。
“苏风溪?”
“我在……”他沙哑着嗓子回我。
“苏风溪?”
“我在……”
“苏风溪?”
“我在……”
如此喊了数十遍,我笑出了声。
“苏风溪,我不爱你了。”
就此陷入到黑暗中,断情绝爱。
第38章
我是皇甫庆,正在养伤中。
据说我爹是上一任魔教教主,而我是这一任,在之前同正道的斗争中,我不幸落入敌手,饱受折磨,刚刚被右护法带人救回来。
右护法姓苏,名风溪,按照他的说法,我们很久以前就相识相伴,但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躺在床上,喝着他递的中药,听着他说着我与他过去的事,心底一阵沉闷,索性伸手打翻了药碗。
据说这药是他亲自煎了两个时辰的,但我打碎了也不觉得怎么可惜,叫他重煮便是,反正他是我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