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还不叫卓然公子,也并未姓陈。我只知道自己有位哥哥,他与我同父异母。我幼时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在练功后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听师傅讲故事。而娘亲总会端上月牙糕和自家酿的甜桃酒,安静的坐在我身边。
我从那些故事中我了解了他,带着年少时期摇摆不定的的青涩懵懂与憧憬,我无比向往着与他重逢的时刻,也许就像此时,我们面对面坐着,我可以用自己的这双眼睛注视着他。
想着想着我感到脸颊s-hi润了,我依旧倔强的从他的眼眸中寻找自己的倒影,但是眼泪就像是在拿我开玩笑,总是止不住,直到我下意识的抬手去擦。
就在那一瞬间,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圈在臂膀中。
“弦歌,不要紧了,从今往后,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
我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孤独一人。即便是装的再潇洒,我也想和别人一样有属于自己的家,而不是歇脚的地方。我早就已经累了,别人家再好,那终究也是别人的。我知道,陈卓然也怀着与我同样的伤痛,像我们这样四处飘零的人,最希望的便是找到一个归宿。
既然爱不得爱,唯有汲取亲情的温暖才能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能再勇敢一些,是不是我就会得到幸福?
只是因为我的怯懦,才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伤痛的折磨。
伤人,伤己。
如果那人能抓住我,兴许这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我终于听懂了我的心,我还是爱你,非常爱你。
第92章 番外:呐喊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不去爱她,不关注她的一切。
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斩断这段感情,哪怕就像是收拾屋子一样,把那些过去的记忆打包贴好封条存放在柜子最深处。可这些思念就像是一粒倔强的种子,只要豁开一个小口,记忆便如潮水决堤一样奔涌而出。
我被淹没在其中,呼喊、奔跑、求助。
那名为感情的锁链将我的手脚牢牢拴住,动弹不得。在思维的空间中、脑海里,肆意的被记忆冲刷洗礼。我呼喊不出声音,只觉得那些曾经的喜悦与悲伤历历重现,最后都如小溪一般汇聚于胸膛中,像是一个巨大的血淋淋的球,有千百根看不见的丝线从那里发出连接着异次元的彼方,或许尽头就是那人存在的地方。
我才明白,这就是感情,这就是爱。
我依然深爱着她。
因为那些错综复杂,本应该是面对面相互交心的两个人远隔天涯。
这些也都是爱。
为了保护自己而建起障碍的,对自己的爱。
思念如蛀虫一般侵蚀着记忆的盒子,我越发的手足无措。
已经是不能去爱了,因为是很清楚的明白,不想伤害。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会好好的,而我,即便是反复忍受着这样的苦楚也是值得的。那若不是这样呢,彼此都是如此为对方着想着呢,那是至爱的喜悦,还是退缩不前的凄凉呢?
我总会这样想。
即便在梦中也是冷冰冰的拒绝,并非我愿,只是考虑太多,反而掩埋了自己的真心。
我想获得幸福,我也想我爱的人能够得到幸福。
我能够成为她的幸福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竟然被思念折磨的几乎要发疯。
我在坚持着什么?
一直以来从不可动摇的路还是,别的什么?
自尊心作祟。
我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爱上的也许是那个被神格化的人。
正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更加渴望。
但是,即使如此,我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爱。
第93章 重出江湖
时间过的忒快,一转眼天就又热了起来。这段时间里我老老实实地学着小姐们的规矩,爹爹还聘请了位黎阳颇有名望的女夫子每天早晨用一个时辰来教我识字,虽然我还是没弄明白那些个合辙押韵,但至少随便抄起一个本子,一页里面仔细瞧瞧也能分辨大半,那些难懂的意思,琢磨琢磨也能猜个五六分。
前几日我花了大气力斟斟酌酌地写了个唱词,哼着倒真真像极了听曲的阁子里那样,便让千里帮我做了一桌子好菜,央着夫子帮我改了改,虽然我心里不满她给我改了个面目全非,但好歹读起来意思也是差不多的。便兴冲冲地誊了下来,又让她给我看了看错字。便叠好了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一路小跑地往陆府去邀功了。
彻雪辞官也有半年了,刚开始还依稀能察觉到她神情抑郁,我便怂恿着她院子里那几个小娘每天给她变戏法,没事就下个帖子约她出去踏踏青。时间久了,我觉得她现在也是放下了,每次去看她不是在院子里读书,就是钻在屋里画些图样,然后便送去忘梦轩,每次丁家大妞每次看见那图样就像是得了宝贝似的风风火火冲到后院拿给婉莹看。
听说她还应了过几日妍溪郡主摆的流水席,这大概就是放下了吧。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朝堂上毕竟是男子的天下,她何苦让自己每每纠结其中。
我用手压了压胸口的唱词,心想着定要让她给我谱个曲子,然后让夫子教教我,指不定什么时候我也能露露手,逢年过节的,让他们看看,我也是能拿得出手的人,好好展样展样。
从陈府到金星陆家的几条路啊,我觉得我闭眼都能摸过去。没多一会我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