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进门,王兰便从我的身上分离开来。而后,我就感受到,在王兰离开的瞬间,我的狐狸耳朵猛地冒了出来。
……我从来不知道,软萌标配的狐狸耳,也有如此吓人的效果。
好在王兰离开后没对着我,也没对着铜镜。包袱充当了伟大的时臣,及时的吸引住了王兰的全部注意。
狐狸耳应心念控制,在出来放了一瞬的风后又收了回去,此时,王兰才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
“怎么这副表情?”
被我萌哒哒的狐狸耳吓的。
在心底给了个正确答案后,我松弛了下过度紧张的表情,道:“愁的。”
我的手指在我和王兰的身间指了指,说:“咱俩可算不上名声在外,要说的话,只能算是小有名气,还是在河北小有名气。”那个长途跋涉的来求卦的山西大夫,果然还是个偶然事件,不具有代表x_i,ng。
王兰闻言,煞有介事的掐了掐手指,道:“会有人为我们引荐的。”
……算了这么多次卦,也没见你掐过一次指,装得就和真会掐指神算一样。
坚持着要来山西的人都不急,我也就懒得瞎c,ao心了。打了个哈欠往床上一躺,我扯过被子就想小睡一觉。
王兰走过来老妈子似的把我从被子里拎出来,帮我把外衫中衣尽数脱下后,才又把我塞进了被子里。
没了外衣的束缚,觉睡起来自然舒服了许多,不多时,我就有些昏昏然了。半梦半醒间,有一束视线从前传来,我强撑起一侧眼皮,对着那束视线看去。
目之所及,是王兰深邃暗沉的双眸。
似翻涌着惊涛骇浪,又似暴雨将至前,那死寂无声的海面。
沉睡之前,耳边忽而响起的,是仙女姐姐飘忽不定的声音。
还会,再见的。
31
做了一个或许很丧的梦。
我闻闻枕头上没有臭味的可疑液体,如是推断到。
醒来时王兰已不在房中了,看看桌上放着的买来没多久的帷帽,再想想王兰那捆绑着一键脱衣功效的隐身技能,我利落的翻身下床,从我刻意分出的一个属于我的小包袱中,拿出了香烛香炉。
香烛一点,丝丝独属于香烛的气味即便从房内荡开。
我对着属于王兰的帷帽说了句吃好闻好,便走到窗前一伸胳膊,推开了窗子——可不能让王兰发现我在给他点供奉香火。
窗子一开,两只狐狸一咕噜的滚了进了。
个儿大的那只止住咕噜就张嘴开说:“哎嘛,这咕噜滚的,你咋不吱声就开窗户。”
个儿小的那只嗷呜了一声,大概是在表示赞同。
……大姐,和三妹?
大姐和三妹进屋后也没变成人形,只是维持着原形和我交流。
三妹跳上桌子碰碰香炉,偏着头对我轻声叫了下。
三妹叫完,大姐上阵。大姐道:“你点这些香烛干啥,怪不吉利的。”
为了给夺我金丹的人烧点吃食过去。我把理由从脑中过了一遍后,觉着自己,脑有坑。
“我这就是……祈祷夺丹顺利。”
“嗷。”
三妹九曲十八弯的叫了一嗓子,叫过后,换成了说人话的大姐。“你咋净搞这些封建迷信也不干实事呢?”
我看着本身就是封建迷信的组成部分的大姐,陷入了沉思。
我不说话,大姐也不说话,只三妹异军突起,薄怒道:“我跟你说话你咋不理我,我问你,你想我俩了吗!”
……敢情大姐没负担起翻译工作。
“想想想。”将两只狐狸抱进怀中,我掸着她们身上沾着的尘土,并按她们的要求,又变回了真容。
大姐伸爪拍拍我的脸,评价道:“这可顺眼多了。”
我见到大姐爪上那磨损过度的指甲,心中一疼,抓过大姐的前爪就亲了一口。大姐见此啐了句这是干啥,却也没把前爪缩回去。
亲完大姐,我的嘴边就又蓄上了三妹的前爪,看着那前爪,我对这个世界的真实感和归宿感,猛然就多出了不知几何。
大姐和三妹跋山涉水的来到山西,肯定不是为的让我亲上一亲。我lu 着她俩的背毛,问:“你们怎么到这里来了?”
“还不是为的金丹的事。”大姐叹了口气,道:“我和你三妹修为不高,没炼出过金丹,对金丹的事也都是道听途说。你走了没几天,我俩见到只也炼出了金丹的同族。我俩一问,才知道金丹离体的期限,不是九九八十一天,而是七七四十九天。”
三妹点点头,对我报了个数。
十七。
距离死亡期限,还有十七天。
莫名其妙的脱毛期,难以自制的变回原形……一切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这是身体在彻底虚弱前,最后的预警。deadline还有十七天,却不意味着,我能够一直将现在的状态,维持到十七天后。第十七天时,我也许会变成一只,连人言都说不出的狐狸。
气氛一时变得沉重非常,大姐立起身来,问道:“二仔,抢你丹的人找到了吗?”
大姐的声音在无意识间流露出了浓浓的不安感,似她怕自己问出的答案,会吓到自己,也会吓到我。
“找到了。”我扬头指了下椅子上放的包袱,道:“这就是那人的包袱,我们目前,住在一起。”
大姐三妹一听,俱是满血复活的从我身上跳下,她们亮了亮不太锋利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