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微妙改变,却生生将一块软玉雕成了寒冰。

将臣在长啸中化成一种前爪似鹰、后爪如虎,狮头蛇颈,鹿角鲤鳞的妖兽,张开的巨嘴直直朝向舒镜的咽喉。

犼的原形本是脊生金毛,身披金鳞,足踏莲火,但由将臣幻化而来,却是通体黝黑,犬齿错错滴着涎水,双眼赤红犹如恶鬼。虽然人形没有任何不同,这兽x_i,ng却是千差万别。

舒镜在两人即将撞在一起时微一矮身,单手成爪上捣,将臣下意识扭转身躯,避开自己唯一没有鳞片覆盖的腹部,但舒镜本来就没打算袭击他的胸腹,他顺势抓住了将臣前爪根部的突刺,被将臣身体的摆动而带起,整个人甩至半空中,他轻盈一扭,便坐到了将臣背上,双手无比自然地握住头顶双角。这个位置他无比熟悉,一切动作做起来都是水到渠成。

将臣暴怒地吼叫,当他发现不论怎么跳都不能将舒镜从身上摔下去之后,就从独凉峰一跃而下,载着舒镜两人如一块滚石,栽入瘴气沸腾的大锅中。

舒镜牢牢把控着将臣头上的角,一手成拳举起。

他的长发在骤然下落的趋势中高高扬起,露出他整张光洁的脸庞,冷漠肃杀的神色,高傲孤绝的目光,黑发像是为他披上一件战甲的披风,当他举起拳头时,那个人界温和的书店老板突然像是一场幻觉,千军万马从他身后奔腾而来,凝聚在他的拳头上,他月白色的棉衣在一片雾霭中泛起冰冷的金属光泽,银色铠甲一般衬着他的眸光不可一世、睥睨天下。

拳风似火,包裹着他的手,一拳毫不留情地重重砸下,将臣痛嚎一声,疯了一般更加快速地下落,两层崖壁上布满嶙峋凸起的怪石,将臣侧着身体猛然撞向崖壁,企图将舒镜夹在自己与石壁之间。

将臣的身体是这三界最强大的r_ou_身,他一直自负没有谁能单凭r_ou_体之力伤到自己,舒镜看起来柔软苍白的形象深入人心,就应该更不可能了。可是脊背上逐渐加深的疼痛却在提醒着他,自己被一个眼中的废人用拳头重伤了。

他疯狂地撞向崖壁,那些岩石对将臣而言不痛不痒,也没能将舒镜甩下将臣的后背,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舒镜的衣服被撞烂了,漂亮的长发落满了石灰,利石在猛烈的撞击中将他暴露的肌肤划伤,舒镜却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只冷酷地不断落拳,而且每一次都砸中同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原本金刚石一般的鳞片竟渐渐色泽暗淡,出现了裂纹,暴露出一丝血r_ou_。

将臣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他突然翻转身体,倒躺着轰然堕入深渊。

随着一声巨响,崖底的尘土扬起,居然达到了半山之高,经达数息不落,完全阻隔妖界血红的月光,将本就混沌的崖底景色遮得更加寸光不漏。

这样程度的猛撞下,饶是将臣也晕眩了片刻,他翻过身子,重新站好,忍不住摇了摇脑袋。

将臣面前,被他砸出的深坑内,躺着遍体鳞伤的舒镜,他咳出一口血,浑身布满伤口与灰石,脸色发白,透着惹人凌/虐的可怜劲儿。

将臣粗喘一口气,他背上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不断挑战着他暴躁的神经。

舒镜却咳嗽着笑起来。

“我突然想起一个词。”

已经意识到自己太大意了的将臣本不想再与他废话,但是舒镜的异样惹得他疑心顿起。他谨慎地问道:“什么词?”

“你天天躲在沟里,大概是没听过的,人界流行一种说法,叫‘反派死于话多’。你刚才跟我在上面掰扯了那么久,话多得不要不要的,看来是必死无疑了。”

将臣确实听不懂什么叫“反派死于话多”,但是舒镜的话依然气得他怒气勃发,大吼道:“放屁!等我灭了你,我就去吃了人界那只狗崽子,让你俩到我肚子里团聚去!”

想不到狠话放出来,非但没有震慑到舒镜,他反而更加止不住笑意,捂着重伤的胸口“盒盒盒盒”笑起来。

“太好了,谢谢你。”

显然也没听说过“立flag”这一说法的将臣简直被对方莫名其妙的表现气到要爆炸,他狠地跺地后前肢离地,人立而起,再朝着舒镜重重踩下。躲避不及的舒镜被踏在腹部,笑声戛然而止,口中鲜血狂喷而出。

猛兽恐怖的咆哮从天而降,瘴气与尘土形成的灰墙突然被强行劈开一条裂缝,漏下一道锋利的血红月色。将臣措不及防被撞开,整个人嵌入了一侧的崖壁。

神兵天降一般的黑色巨兽围着深坑转了半圈,看清舒镜凄惨的模样后,他仰头发出一声经久不息的长啸。

“轰隆……”

巨石从两侧悬崖断落,山脉颤抖,树林倾倒,震动沿着山体蔓延到平原上,这一刻,整个妖界在这冲天愤怒中匍匐下身躯,瑟瑟发抖地陷入寂静,等待着吼声的主人的怒火自己熄灭。

山体的坍塌将本就陷入石壁的将臣埋了起来,黑色巨兽一面用自己的身躯护着,一面低头,小心翼翼地将舒镜含入口中,继而腾空而起,重新落回山顶,震动逐渐平息。

舒镜被轻柔地放到地上,黑色巨兽在他身旁窝下,将人围在自己的身躯间,与他相比,舒镜就像只翎羽,盈盈一片。

与狰狞的外表相反,此时黑色巨兽凝视舒镜的目光却比羽毛更加柔软,痛意流露在他的脸上,简直恨不得替舒镜受了那浑身的伤。

剧痛带来的眩晕逐渐消散,舒镜此时才找回意识,眼前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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