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贾母疼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嘴上疼,一种是行动上疼。
贾王氏想着夹道小院风水再差,贾琏住里面也不见生病不见出意外,总比日日见鬼的强。于是贾王氏叹道:“老太太不必生气,为了这等小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夹道小院也挺好的,小小巧巧,五内俱全,我搬过去养胎也清净。”
贾母听了,叹看口气说:“那你着人收拾吧,你自己别太c,ao劳,让下人做就行。什么都不如肚子里的孩子要紧。”贾王氏应是告辞。
有了昨夜的荣禧堂惊魂,贾政和贾王氏都不敢再住在荣禧堂。贾政住到了周姨娘屋里,贾王氏则是收拾了自己被褥和元春对付一夜。元春住在荣庆堂的碧纱橱里,贾王氏就住在碧纱橱外的大床上。
贾王氏昨夜一夜不曾合眼,早就心力交瘁,困得上下眼皮子打架。她自以为今夜不睡在荣禧堂,就不会再遇鬼怪,于是心中安稳的睡去。
但是从贾王氏用贾瑚起誓开始,就惹了鬼怪的执念,只要她还没搬出荣禧堂,就是住到了别处,贾瑚也能找来。夜里子时一过,贾王氏睡得迷迷糊糊间,总觉得自己头顶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又觉得有双眼睛看着自己。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让贾王氏每一根汗毛都到竖起来。
贾王氏猛地睁开眼睛,就见贾瑚飘在她头顶的上空,对她眨眨眼睛说:“二婶,你叫我日日来找你,但是为什么每次我来,你又都在睡觉,不陪我玩。”
“啊~我不是,我没有叫你日日来,你滚!”贾王氏一声凄厉的惨叫将元春和贾母都惊醒了。贾母年老眠浅,一旦被吵醒就十分难以入睡,突然被人吵醒又格外心烦,口中不说什么,心中对贾王氏又添了一丝厌烦。
元春到底是贾王氏嫡女,如今也大了,知道孝顺,听闻母亲叫得那样凄惨骇人,元春忙批了衣裳出来问贾王氏怎么了?
元春出来,元春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自然要出来,还有在碧纱橱外陪着贾王氏的众丫鬟婆子也都起来了。
元春出来的时候,只见贾王氏双手捂着脸,凄厉的哭喊道:“你别找我,不是我害的你,不是我!”
元春见贾王氏如此,又心疼又害怕,忙上去扶贾王氏。贾王氏此刻每一条神经都紧绷着,陡然被人一碰,吓得身子一抖,本能的将碰自己的东西大力推开。
贾王氏发狂起来,力气格外大,元春连退好几步,才摔在地上,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又不敢哭出来。
贾王氏今日来碧纱橱借住之前,就反复告诫自己不能造次,惹了贾母厌弃,二房在府中只怕越发日子艰难。心智不坚者最容易被鬼怪所惑,这些时日贾王氏疑神疑鬼,所以昨日把贾政和其他丫鬟婆子一律错认为鬼怪;今日贾王氏住进碧纱橱之前反复告诫过自己不能造次,心志比之昨日坚定多了,倒没将人错认成鬼。
见自己慌忙之中推到了元春,贾王氏忙从床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走到元春身前哭道:“有鬼,有鬼啊!”
贾瑚没想到贾王氏叫自己日日来,居然每次都是看她打人的戏码,不禁对这个二婶有多了几分讨厌。贾瑚飘到贾王氏身前说:“二婶坏,打了二叔,又打堂妹,还说谎,我不爱跟你玩。”说完,荡荡悠悠的飘走了。
贾王氏看着贾瑚消失不见,还吓得在地上瑟缩半日,才被丫鬟婆子重新扶上床。
自此,碧纱橱贾王氏也不敢住了,夹道小院根本没收拾好,就着人铺了床,当日贾王氏将自己的箱笼搬了进去,先将就住下,说先住着再收拾也是一样的,却也没忘了多叫几个丫鬟婆子上夜、伏侍壮胆。倒是搬入夹道小院后,贾王氏没有再遇鬼了,虽然夹道小院住着,贾王氏做了整夜的噩梦,j-i,ng神也不好,至少她没有被半夜吓醒了起来打人。
幸福是靠对比出来的,只有经过了日日夜夜不得安宁,才知道哪怕是一个整夜做噩梦的睡眠,也弥足珍贵。
贾赦听下人回报说贾王氏搬进了夹道小院,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贾王氏怎么对待贾琏夫妇,他就怎么对待贾王氏夫妇,住夹道小院,是贾王氏自己求来的,这很公道。但是贾琏的公道讨回来了,贾瑚的还远远没有。
贾政夫妇搬出荣禧堂之后,贾赦也不会去住,原著里贾家抄家灭族,不少红学爱好者都分析其中有一条越制之罪,贾赦作为看过原著和部分红学分析的人,可不会明知故犯。
于是贾赦将荣禧堂空了出来,吩咐除了定时打扫,一律不许人进。又到张珣府上请教张珣,写了一道言辞恳切的请罪折子,自陈没管教好胞弟,胞弟越制窃居正室之罪和自己没管教好赖家人,治家不严之罪。又请将荣国府改换门庭,改为一等将军府。
贾赦写好折子,检查了两遍没什么错漏,就等着后日大朝会再去递一次。皇上日理万机,像贾赦这样没任实缺的闲散将军,就是递了折子入宫,可能也过不了秉笔太监那关,分类的时候就分到无关紧要的类型根本不会递到圣上面前。上次贾赦请罪的折子意料之中的石沉大海,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只要皇上不给个准话,悬在贾家头顶的抄家灭族之剑就落不下来。贾赦既然穿越到了这个年代,只好服从这个年代的规矩,请一次罪不行就两次,管他是罚银还是削爵,总之要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