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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银瓶大惊失色:“此话不可胡说!”
“我没有胡说!”寇宝儿焦急道:“便是为了此事,我爹天天想着怎么给圣上搜罗美人,然而除了皇后和谢贵妃,始终没人如得了圣上法眼。若非情深不寿,一个帝王,怎可能半点雨露不沾?”
姜银瓶全然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嫁进宫来当花瓶的。只不过她回忆起肃帝的模样,那样瘦骨嶙峋,似乎也的确……
“罗姐姐被打入冷宫,便是议论圣上这个?”
寇宝儿点点头:“当时慌不择言,她便骂了一句‘圣上不行,与她何干’,这事传到圣上耳朵里,是以……”她红了眼眶:“上次康嫔私下向道士求阳而不举的药方,结果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说是她此举暗指圣上身有隐疾。圣上知道后龙颜大怒,下旨行截舌绞缢之刑处死了康嫔……”
她白着脸,好像已经看到了罗琅嬛哭喊着被人勒死的模样,往日从不落泪的小姑娘登时涕泪横流:“都是我害了她,我到底为什么要跟她吵架呀!”
姜银瓶拍拍她的肩,也是心怀忧愁:“皇后那边你问过没有?”
寇宝儿道:“圣上发了怒,皇后投其所好还来不及,又如何会帮咱们?莫说皇后,便是圣上那里,我也去跪了半夜,可圣上说,谁再为德妃求情,便一同打入冷宫……”
姜银瓶没料到事情如此严重,微微怔愣。看着寇宝儿愁眉不展,她自己也开始难过。前段时间还不觉得,到现在她才发现,自己无权无势,没有背景依靠,连帮忙都找不到门路。
自己这个皇妃当得,也太没有价值了。
半晌,寇宝儿突然直起身来,坚定道:“为今之计,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们了。”
姜银瓶眼睛一亮,搁下杯子凑过去:“谁?”
寇宝儿盯着她,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字:“谢贵妃。”
姜银瓶:“……”
姜银瓶重新捧起杯子,嘟囔着:“贵妃不会帮咱们。”
寇宝儿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姜银瓶看她紧盯着自己,恍然:“你是想让我去……”
“求你了银瓶!谢贵妃上次推你落水,朝臣对她已是心生警惕,她必然不敢再害你!你去求情,她或许会为了打消你的疑虑,出手相助!”
姜银瓶看她,觉得这计划也太随便了。可如今也没有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放下杯子,挺胸:“好吧,我去!”
……
姜银瓶换了衣服,出发去见那位可怕的贵妃娘娘。
昨夜雨疏风骤,琼华宫的宫人们都有些手忙脚乱,姜银瓶进去时,院子里寥寥几个小黄门正在扶一盆倒在地上的花盆。那花盆已经碎裂,黄土迸裂而出,树苗也歪倒在一旁,也不只是被人踹翻,还是被昨夜的风吹的。
姜银瓶走进去,这些人也没有看到她,只顾着低头整理那黄土碎瓦。她想,若是这个时候通报,贵妃必然不会见自己,还不如自己作一回死,先斩后奏。
她把绿蝉留在宫门口,自己轻手轻脚往琼华宫寝殿走。
木门“吱呀”轻响,一推就开,大殿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气。燃在寝殿里的香,大多气味淡雅飘逸,是做安神助眠之用,然而这所大殿里的香气却韵味浓浓,绵延厚重。古怪的花香混合着异域香料,透着种捉摸不透的淫丨靡堕落。
姜银瓶踏着光可鉴人的石砖地板,转过屏障,脚步蓦地一顿。透过重重纱帐,她望见了一道背对着自己的颀长身影。
细腻如玉的肌肤上布满鞭痕,从腰部到肩膀,疮疤,青紫交错,像蛇蝎缠绕在美人玉背,狰狞又可怖。
姜银瓶倒吸口凉气,身子发冷,双脚像是定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低低一声惊呼。极低的一声,几乎只有吸气的音量,然而还是被那人察觉到。
贵妃微微偏头,凌厉一声:“谁!滚出来!”与此同时,她已经拉上衣服披在肩头,目光如利箭射向姜银瓶所在的方向。
看到是她,贵妃愣了一愣,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她完全没想到姜银瓶会出现在这里。而姜银瓶也察觉到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双腿发颤,连一声求饶也发不出了。
贵妃看着姜银瓶骇然失色的神情,脸上的空白很快被一种阴冷寒意取代,蓦地挥袖扫下床头案边的杯盏,怒道:“来人,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第7章 第 7 章
殿外的宫人听到动静,跌跌撞撞跑进来,先是见到呆愣站在一边的姜银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