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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迟闻言一怔。
云影等人也不由得怔住。在他们看来,那就是一枚普通的铜钱,落在地上是反面,他们什么也没看出来。怎么太子妃就能看出毓二公子受伤了呢?
花颜瞧着云迟微怔的神色,笑着扬眉,语气尽量平静如常,“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云迟惊醒,立即上前一步,蹲下身,伸手握住她的手,这时发现她的手骨冰凉,满是凉汗,立即问,“你怎样?”
花颜捡起地上的铜钱,将三枚铜钱揣进怀里,笑着说,“没事啊。”
秋月默默地撤回手,站起身,没说话。
云迟转向秋月,盯着她。
秋月受不住云迟的目光,咬了一下唇,叹了口气,“太子殿下,小姐怕是这回真得让您背着了,她这些日子的伤又白养了,刚刚损耗极大,若非奴婢相助,以她的身体,卜算不来这一卦。”
云迟面色微变。
云影踌躇了一下,还是上前,恭敬地说,“属下来背。”
云迟伸手扶起花颜,对云影摆手,“用不到你,你开路就好。”
云影只能又退了回去。
云迟蹙眉看着花颜苍白的脸,有些低怒地说,“你瞒着我做什么?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让你卜算这一卦。”
花颜见没瞒住他,索性泄了气,对他虚弱地笑了笑,柔声说,“这迷障林满是瘴气,若是我们无头苍蝇似地乱找,怕是找到明日早上也找不到,只能有此一法,才能尽快地找到人。我们是为救人而来,不能白费功夫反而救不到人,我白养几日的伤不要紧,大不了救了人之后再养好了。”
云迟无言反驳,无声地背转过身子,“上来。”
花颜软软地爬上了他的后背,搂住他的脖子,低笑着说,“早先是你说要背我的,如今我给了你机会,你还闹起了脾气,这可不对啊。”
云迟默了片刻,无奈地说,“我没想着你这么快就给我机会,且这么快就让自己又伤着了。”
花颜笑着说,“太子殿下有命,太子妃也莫敢不从呢。”
云迟气笑,“这话我记住了,但望你以后真的对我说的话都莫敢不从。”
花颜低笑,将脑袋靠在他后背上,不再说话。
同样是三十里路,彼时,苏子斩背着花颜走在半壁山的山上时,花颜想了很多,想葵水来的真不是时候,想苏子斩的身体可真冰寒啊,想他这般身体,能背着她顺利走到地方吗,又想着万一布包不等到地方就漏了染了他一身血怎么办,又想着云迟何时追来,还想的是他这身体虽冷,但却让她心里感觉到了温暖……
此时,她只觉得十分的安稳,什么也不想,不用想梅舒毓,因为她看到了,他受了重伤,状态不太好,但有秋月在,他死不了,围在他身边的士兵也都挂了彩,伤了个七七八八,但似乎也还好。云迟的身子清瘦,但是不觉得硌骨头,十分的温暖,他行走的快,但脚步平稳。
她想着堂堂太子呢,能为她做的事儿,他一样没少做,恨不得都要亲力亲为。
她想着想着,实在是疲累,不自觉地睡着了。
秋月跟在花颜身后,见花颜睡着,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件衣裳,对云迟轻声说,“殿下稍等,小姐睡着了,免得染了寒气,奴婢给她身上搭一件衣服,您再走。”
云迟立即停住了脚步。
秋月给花颜搭了一件衣裳,花颜一动不动地睡着。
云迟微微偏头瞅了一眼,见花颜的头紧贴着他的背,手搂着他的脖子,软软的,却紧紧的,他容色一暖,又快步地走了起来。
有早先花颜指明的方向,秋月拿着罗盘,一行人一路向西。
迷障林内不止浓雾弥漫,果然有许多的毒虫,但因为众人都服用了秋月给的避毒丹,所以,毒虫靠近之后,又远远地避开。
三十里路,一个时辰,申时,云迟等人便到了梅舒毓所在之地。
前方传来梅舒毓警惕的低喝声,“什么人?”
云迟听到梅舒毓的声音,心想着果然是正好三十里,花颜的卜算之卦,实在是匪夷所思得惊人,他脚步顿住,沉声说,“是我。”
梅舒毓惊诧,“太子表兄?”
云迟“嗯”了一声,饶是他目力极好,但这里浓雾太重,依旧看不到前面的梅舒毓,但他知道,他距离梅舒毓不过百步。
梅舒毓听到这声确定的声音大喜,“太子表兄,真的是你?”话落,他似乎要挣扎着站起来,但用力过猛,似乎又摔了回去,痛呼了一声。
云迟沉声道,“你待着别动。”
梅舒毓呲着牙痛苦又高兴地说,“儿郎们,是太子殿下救我们来了,赶紧的,都起来。”
随着他声音落,似乎有人陆陆续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能爬起来的,由人搀扶着起来。
云影开路,云迟抬步,走向梅舒毓。
百米不过片刻,云迟便看清了梅舒毓所在的位置,他躺在树下,浑身是血,半边脸青紫,显然是中了毒,他目光又扫向其他人,士兵们大多数也与他一般,身上带着伤,脸色青紫,看到他都是一脸惊喜,没想到太子殿下亲自进了迷障林找到了他们。
有人扶着梅舒毓站了起来,他歪歪晃晃的想走向云迟,这是也看清了云迟背了一个人,愣了愣说,“太子表兄,你背的是……”
“先都坐下,让秋月给你们看诊。”云迟摆手,将花颜从后背抱到了身前,择了一处坐下,说,“是花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