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佝偻着背跟在后头,“大人,老夫有一事相求。”
崔钰面无表情,“何事?”
老者缓缓道,“老夫的后人于昨日被珏判官送往十八层……”
崔钰冷冷道,“臼老,你想为他求情?”
“非也。”老者摇头,“老夫是希望大人能对其多加管教,将他剔骨削肉,也好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崔钰漠然,“那就不劳臼老挂心了。”
臼老望着走远的背影,看来是不顺心了。
这三界只怕又要不得安宁。
崔钰身处一座昏暗的大殿,片刻后,殿内响起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孽镜失踪了。”
崔钰道,“那事与下官无关。”
那道声音,“虽与你不相**,但你是最后一个用它的,崔钰,你去寻回。”
崔钰的表情扭曲,又恢复如常,“是。”
他之前已经与那人交过手,麻烦。
静默了一瞬,有滴滴答答的水声,是忘川河的水流漫过桥口,伴随孟婆悠悠长长的歌谣,没完没了。
“你与崔珏本是同根生,就不能让他一步?”
崔钰毫不犹豫,“不能。”
火车上的纪韶忽然一抖,他抱着头,面露痛苦之色。
大妈担忧的问,“小伙子,你怎么了?”
纪韶眨了一下眼皮,汗凝在上面,往下一滴,他透过模糊的视野,好像看到了一片刀山火海,可等他再去看,成了错觉。
听大妈还在询问,纪韶喘了口气,“没事。”
刚才他头痛欲裂,快要炸开,现在又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车厢里传来广播,列车员通知说雾霾严重,会晚点两小时,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并且希望大家能配合。
这条广播让气氛有所改变。
“原来是雾霾啊,早说啊,那**嘛还锁门?”
“可不是,也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乱嚷嚷,别让老子逮着!”
知道只是雾霾,大家都松口气。
晚点虽然要等,但是那种莫名的恐惧随着熟悉的情况全消失无踪了,门打开,进来两个乘警和列车员,疏散人群,安排乘客回到属于自己也的车厢。
火车头那里的操作室,机车乘务员和副手都面无人色。
头顶电机的噪音非常大,鬼哭狼嚎,平时他们说话都是靠吼的,现在谁也没那个力气。
副手的声音极低,似乎是怕惊扰到什么东西,“刘哥,会不会是眼花了?”
刘乘务员没有回答,他盯着调速器,**他们这行黑白颠倒,生活没有规律,精神难免会出现点放空状态,但是刚才没碰调速器,速度却突然提速,又突然将下来。
他们停了火车,情况不明,脚边的风笛不敢踩。
刘乘务员说,“你去看看。”
副手拿着手电筒去机房检查,水阀那里的冷却水都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漏掉的,他原路折回,擦着额头的汗,把原因说了。
刘乘务员一听就缓了不少,知道问题在哪儿就放心了,怕就怕车子发生变故,什么问题都找不到。
“去联系车站,让别的车子先过。”
副手哎了声,“刘哥,后面那事你听说了吗?”
刘乘务员把脸一横,教训道,“不要多管闲事,你是司机,只管火车平安出站,再平安进站就行了。”
副手嘀咕,还不是,我就是个打下手的。
“刘哥,需不需要让她们再做一次广播?”
“就说是雾霾吧,天气能接受。”
刘乘务员心里不快,这下子是肯定要晚点了,工资又要扣了。
凌晨三点多,列车长和两个列车员一根一根吸着烟,休息室里烟雾熏天。
“小莉姐不会乱说吧?”
列车长掐着烟,“乱说什么?”
“那个男的没买票,我们要查,他跳火车了,不关我们的事。”
“是是,”一个列车员神情恍惚。
列车长把帽子戴头上,“该**什么**什么去吧。”
十五号车厢里,纪韶站在座位前,崔钰不在,就只有那个女生,她还在吃瓜子,袋子里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