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正在忙碌的服务员转来转去,他今天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现在还不到八点。
服务员小哥看他一直不声不响低头喝闷酒,于是抬了一小块蛋糕递到他面前。
“帅哥,光喝酒太单调了,送你的。”
赵小懿茫然的看着蛋糕:“这是……”
“酸奶芝士蛋糕。”
小哥朝他笑笑,转身上楼去了。
赵小懿看着那一小块蛋糕,发了几秒钟的呆,酸奶芝士蛋糕……让他想起了几天前的某件事。他用叉子叉了一块喂到嘴里,还是那股冰凉且细腻甜软的味道,带着一点似有似无的奶酸,很是耐人寻味。
恭玏是快九点半才到的酒吧。他到的时候,赵小懿都快喝完一件啤酒了。
“对不起北鼻,我来晚了。”才看见赵小懿不耐烦的嘴脸,恭玏就赶紧道歉。
“怎么现在才来?”
“本来我八点不到就可以到的,可是偏偏我爸那时候给我打了个电话。”恭玏坐在他对面,自己开了瓶啤酒。
赵小懿眼里迅速飞过一抹警觉,问:“有什么事吗?”
恭玏喝了一口啤酒,说:“之前我在广州认识了一个做电子设备的商人,他们在生产技术和开发创新这些方面都很有前途,唯一不行的就是营销方式太狭窄,导致公司面临破产。所以我就想把他的公司收购过来,由我们来经营,然后他们提供技术,但是谈了大半年,都没谈拢,除了收购方面的问题,还有就是我们想把工厂设在东莞,公司总部在北京,但对方一口咬定不论工厂还是公司总部都必须定在广东。就这个问题前前后后谈了四、五次,都没达成一致。但是我爸刚才给我打电话却告诉我说对方主动联系他,愿意就之前的问题再商讨一下,听那意思似乎是愿意做出让步。”
赵小懿听明白了,这就是恭学林口中说的“会把恭玏合理的支开”。
“为什么他们突然妥协了呢?”
“具体原因不清楚,但估计是公司出了什么问题急需资金周转吧。”
“所以你要去趟广州?”
“嗯,明天早上就走。”
“哪天回来?”刚问到这里,赵小懿没忍住笑了,哪天回来都跟他没有关系了,因为他会在恭玏回来前就消失。
“大概会去一个星期,”恭玏对他突然不明意义的笑弄得稀里糊涂:“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赵小懿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没有啊,只是发现原来我家宝包没我想象中那么不务正业,不错,我挺欣慰的。”
“去你的!”听到自己男人的夸奖,恭玏乐呵呵的笑了,“那我还不得赚点儿钱啊,以后得好好照顾我媳妇儿不是……”
话音刚落,恭玏就看见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赵小懿眼眶一红,湿湿的两行泪马上溢了出来。
他还是没忍住,他以为在这种人多嘈杂的地方自己不会有心情哭,没想到……
“你……你……你怎么了?别吓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赵小懿摇摇头,眼泪就像被清通的管道,稀里哗啦的涌出眼眶,哭的更厉害了。他干脆越过桌子扑到恭玏身上,死死地抱着他,嚎的声嘶力竭。
没办法,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他实在没法再憋下去。这段时间他真的压力太大,好多话他谁都不敢说,只能自己在心里强行消化。每次看到恭玏他都有种欲抓之而不得,欲放之而不舍的纠结,这种痛苦就像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监牢里,被牢牢地钳制住,饿不死,但又活得很辛苦。
恭玏被他这一哭弄得莫名其妙,他从对面绕到赵小懿身边,让他抱着自己尽情的释放。这是他第一次见赵小懿哭成这样,连身体都在颤抖。
坐在周围的人都不明就里的朝这边看过来,一个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哭的跟找不着家的孩子似的,而这个被紧紧抱住的男人什么表示都没有,只是任他抱着自己,静静地等着。
酒吧的服务员小哥见势,走过去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吗?”
恭玏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服务员小哥二话不说乖乖转身离开了,有必要那么吓人吗?
过了几分钟,赵小懿慢慢平静下来了,离开恭玏的怀抱,吸吸鼻子,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泪水,看着恭玏,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
“能告诉我你哭什么吗?”
赵小懿长叹了一口气,淡淡的笑道:“没什么,最近压力有点儿大,心里不舒服。”
“因为徐涛那事?”
“不完全是,”赵小懿看着恭玏:“更多是因为你刚才说的话。”
“……”
“你知道吗恭玏,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对我说过要努力赚钱好好照顾我,你是第一个。”
“哦……”恭玏捏捏他的下巴:“这么说是被我感动哭了?”
“算是吧。”赵小懿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带着鼻音说道。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你不愿意我去广州呢。”
“就算不愿意,我至于哭成这样吗?”
恭玏凑到他面前,“谁知道呢,万一你无时不刻都想我在你身边,一分一秒都不愿跟我分开呢?”
没错,这话恭玏算是说对了,他就是恨不得化身为恭玏体内一个不死的细胞,随时随地追随着他,在他身边。
赵小懿翻个白眼:“哈,捡了两坨屎就以为自己是粪坑了?少自以为是。”
“北鼻,我最喜欢你这么犀利的形容我了,”恭玏抬起面前的啤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