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笑闹的性子,人已经走在了季衡的身边,询问他,“季衡,你给皇上做伴读,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

季衡只有十岁的样子,薛乾已经年过弱冠了,对季衡直呼其名,也并不显得无礼。

季衡对他笑了笑,回答,“作为臣子,我怎么好说皇上什么。”

薛乾没想到季衡的嘴倒是紧,妄议皇帝,的确是不好,他也就只好不问这个了。

袁廷砚也是二十出头,比起薛乾要沉稳一些,也慢慢地凑到季衡身边来,问,“前年出了平国公世子划伤你的脸的事,现下倒是看不出你脸上有伤了……”

他还没说完,张诩就赶紧咳了一声提醒他不要说了,而许七郎已经没有忍住,打断他的话道,“都过了一年多了,即使有伤,也该好了。伤好了总比没好好。今日是来给大表姐夫践行的,怎么大家都围着衡弟问东问西。”

许七郎的语气还算好,但是话里也的确带上了不满。

邵归只有十八九岁的年纪,大约他的出身是张诩这几个朋友里最好的,穿戴和动作间都透着贵公子的矜贵,他的态度一直都有点冷淡,此时却出来打了圆场,道,“站在这门口说话多没意思,咱们赶紧去旁边园子里玩吧,今日不是有请了灵凤班的来出台子,这灵凤班,自从在京里争出了第一的名头,就身价不凡了,身价不凡不说,现在是非公侯贵卿,三品大员之家以上,他们根本不出台。”

张诩对他的提议不以为意,说他,“就你戏瘾重,比起看灵凤班的文戏,麒麟社的武戏,要好看多了。再说,咱们都不大爱看戏,摸牌,喝酒,投壶,下棋都要有意思得多。”

邵归这时候看向季衡,“衡弟,你觉得是看戏好,还是喝酒好。”

季衡没想他会这么亲近地叫自己,说道,“今日是给姐夫践行,我看还是姐夫决定。”

邵归肃容道,“咱们是好不容易见你一次,以前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这次子阐好不容带了你来,怎么能由着子阐,就该由着你,当然,七郎兄弟,你也是极重要的人,不过我看你也是极尊重衡弟的意思的,所以,衡弟,还是按照你的意思来。”

他说着,还对着季衡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季衡看出来了,邵归和这几个人为友,一定是经常服从他们的决定,以至于不能带领大家去看自己喜欢的,这下见来了两个新人,他就赶紧将新人拉入自己的阵营。

季衡看了另外几个人一眼,另外几个人看季衡一来是年岁小,二来是的确长得好看,人都是见不得美人为难的,于是张诩只好说,“衡弟,还是看你的意思吧。”

季衡于是就笑了,说,“那咱们去看看那灵凤班的戏好了,在家里,父母管教严格,父母又都不好戏曲,是以我还没有听过这灵凤班的戏呢。”

季衡这么一说,大家就一窝蜂地表示,“好了,今日不用掷骰子决定做什么,咱们就去看戏。”

不过,张诩又说,“邵子南,咱们可不知道灵凤班要在这里来出台子,这是为谁出台子?咱们怎么过去看,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邵归心情颇好地道,“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几人从门口廊下下来,已经有两个美貌的婀娜女子过来迎接他们,邵归对她们说,“今日咱们不在这边喝酒,想去隔壁牡丹园里听戏。”

其中一个女子娇笑着凑到俊朗的邵归跟前说,“牡丹园里的确请了灵凤班的来出台,只是,却是一位贵人请来的,邵公子您和这位贵人有些关系,您自己去说就是,他是极大方的,定然会盛情邀您。只是这时候时辰还早呢,就先在咱们这边喝喝酒,听听曲,又如何?”

邵归道,“咱们带着家中幼弟来,姐姐你就收收这诸般手段,不然咱们回家可是要挨长辈教训的。”

邵归看着是个十分冷淡的人,没想到和伎子调戏起来也很有一手。

两个女子经过邵归的介绍,才看到走在后面刚才被花木掩映了身形的季衡与许七郎,季衡一张嫩脸,让看惯了风月场里的美貌男女的两个女子也有些微惊讶,比较多话的娇月就笑道,“这位小公子长得真是俊俏,那小灵仙,自认自己美貌赛天仙,看到小公子您,怕是也要自惭形秽的。”

风月场里的女人果真就很会说话,她虽然是将季衡拿来和戏子作了比较,却并不让人觉得她话里不敬,让人不快。

邵归也笑了,道,“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卸妆后的小灵仙,今日不知道可否一见了。”

本来不想去看戏的一帮男人们,居然也突然被小灵仙提起了精神气,大家都随着邵归穿过这木樨园,要到旁边的牡丹园里去,看来好色果真是男人之本性,而这里的这几个男人,恐怕都是如张诩一般有家室的,说不定家里的媳妇还正怀着身孕。

在进牡丹园前,邵归先过去打招呼,几人就先在木樨园里的水榭里坐下,伺候的女子皆是身段婀娜,面庞娇美之辈,一举一动,就像是弱柳扶风,十分具有美感。

季衡看着,想到家里的几个漂亮姐姐,家里的漂亮丫鬟们,这些正经的女孩子们,和这些以色事人的女孩子们,的确是一眼就能分辨的。

想到自己在宫里做伴读,被人认为是以色进取,自己是被等同于这些伎坊里的女子,他心里就又生出了些憋闷,说起来,能够让他生出不愉之情的事情,的确是够少的,而被侮辱品格,这对他来说,是最令他在意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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