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秀,我看他的长相天生就是伶人的料。”
“你这话可就太过分了!要是明远听见,非揍你不可。”
“你可不许说出去!”
“我是那种人吗?不过贫家的孩子身体肯定不好,更可惜的是他的身世……”
“唔……”
紧跟在明远后面的几个书生一边远远瞧着匆匆疾走的明远,一边谈论着朝睡房走去。
明远踢开房门,在两书童的服侍下将李渝小心地平放在床上。随后独自站在不远处的窗边,平静地注视着书童们忙碌的身影,婆娑树影倒映在他沉思的脸庞。
不一会,后面的几个书生也跟着走进了房门。
表文看见昏迷的李渝呼吸平缓,不由轻松一口气,说道:“还好没什么大碍。”
“他都吐血了,还没大碍!?”窗边的明远冷冷说道。
“我只是见他现在呼吸平缓,应该没有生命之忧。”
“刚才难道你没注意他已经身体不适?他不过是一个孩子,你又何必为争一时口快,激将与他!”
“我怎么会注意他?”表文轻轻一笑,说道:“一个贫民孩子,我怎可能会注意那么多?况且我确实不是有心的。”
明远怒道:“你逼得一个七岁的孩子吐血,你居然还没有悔过之心!”
“我有悔过之心,也很愧疚。”表文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他看着失态的明远说道:“明远兄,我们何必为这孩子伤了我们多年的同窗情谊。”
“如果他不是贫民家的孩子,你就不会是这副态度。”
“可惜他是。”看见已到窗外的先生们,表文轻轻说道:“这次就算我不对,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争吵。大夫已经在门外了,别让先生们看见。”
果然,两位先生陪同着大夫走进屋内。
明远冷冷扫一眼表文,轻哼一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明远,你怎么急着要走?等大夫给孩子看过,你在走也不迟。”见明远刚才如此关心唐羽,子容好心问道。
“大夫既然来了,我留在这又有何用?”
“你不是很关心这孩子吗?有了结果在走。”
“谁说我关心他?我和他非亲非故。”明远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
“哎。”注视着明远远去的身影,子容无奈摇摇头感叹道:“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大夫一番诊治后只是说唐羽脉象不稳,是因以前身体不好引起的一时急火攻心。说白了,就是将一切的责任推到李渝自己身上,跟书院没有一点关系。
众人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傅先生付完诊金后立刻派人将李渝送回了家。
在李渝昏迷的期间,准备回会稽书院的萧老先生还专程探望了李渝一次。特意告诉唐氏自己十分欣赏李渝的才华,相信他今后必定会出人头地。同时李渝年过十四岁,就可以来会稽书院找自己。唐氏自然是万分感激,特别当她接过老人赠送的十多两银子后更是感激涕零。
李渝这次发病来势凶猛,去如抽丝。他在床上足足躺了近一年,胸口的疼痛才慢慢退去。李渝更是第一次切身体会到阅世盘惩罚的可怕,没预料自己一时意气竟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
第09章 迷雾
秦王政二十一年 沛郡丰益城
初夏的阳光透过竹帘洒落床边一地,屋内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意。
长期生病卧床的李渝,也伴随着天气的日益转暖,身体越发的好转起来。
此时,习惯于赖在床间不起、假装半寐的的他正全神贯注地聆听着门外不可闻及的脚步声,缓缓睁开双眼,眼角焕发出一丝神采──自己的耳朵真是越来越灵敏,居然老远便可听出走来的是两男一女。
果然,不一会木屋外就有人低声说道:“公子,就在这里。我们进去吧!”
“不可。我们应该等夫人进去告知一声,方可进入。”
“其实公子不必如此客气,更何况公子这么久的照顾……”
“这礼数怎可唐突。我们还是等会再进去不迟。”屋外那人坚持道。
“也好。不过我家羽儿才八岁,明远公子严重了。”唐氏在外面推诿几句后,轻轻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原来是那人来了……李渝唇边挂着若有所思的浅笑,望向走来的母亲,露出一脸乖巧喊道:“羽儿知道错了,这就立刻起来。”
“都日上三更,你还躺在床上!也不怕外人笑话。”母亲走到床前,伸手摸着他的额头继续说道:“你才大病初愈,要是还有些不舒服就躺在床上吧。”
正有此意的他立刻顺话答道:“那羽儿就再躺会,总觉得身上有些发热呢。”
“好吧,好吧。”母亲一眼便看穿李渝的小把戏,却并不点破,道:“明远公子就在屋外,为娘一会就让他进来。”
“他怎么亲自来了?”李渝不悦地说道。
“你大病期间,只有明远公子每月都派人来探望你。如今你好了,怎么不懂得知恩图报?”
是呀,自己大病一场。在这乱世中每时每刻都有太多的事情发生,在这一年里人们早就忘记了曾经的奇才,唐羽。只有明远他每月会派下人探望自己,还会给一些治病的药材。可是他究竟图的是什么呢?何况还是那样一个人?
“羽儿?”母亲假装生气地一指他额头问道。
“我只是在想,他一个贵族怎么会特意关心我们这样的贫民。”
“不许这样看待自己!”母亲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