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龙宿昨日莫名离家,兄日殚夜虑寝食思量,终不得其因,只道儿大不中留,老父见弃,然老朽骨血自珍,宿儿若经越州望照拂一二,云兄泣笔。

佛剑看了看一脸无力的龙宿,不动声色的投以怜悯,难怪他也要扶墙。

太君治仍然笑意不减的看着龙宿,“贤侄一路劳顿,且先休息吧。”龙宿与佛剑出了门就听见太君治虽然不是很放肆却明显爽至内伤的笑声,佛剑忍不住问龙宿,“这人真如你说的那般厚道吗?”

龙宿仍然处于虚弱状态,无力的回说,“汝看出来了?”太君治在朝野内外都是厚道出了名的,但龙宿却是从小看着他与自家爹爹如此“算计”着长大的,有人曾说太君治是“明明能算计,却偏偏不算计”,龙宿真的十分同意,若他真正算计开来,怕也是一代枭雄。

☆、十八

佛剑与龙宿住同一寝室左右两个内间,已经过了戌时,佛剑照例晚课,待收了经已近子时,龙宿却没来,屋里也还亮着灯。莫不是今日累的狠了,胡乱就睡下了?到底是有些担心佛剑轻挑起左间隔帐,却见龙宿正伏案疾书,想了想便没去打扰他。

第二天一早,佛剑起来时竟看见左间门里隐约透出晃动的光影,那人不会写的困倦了,胡乱便睡了吧。一路行来,为他操心已成了习惯似的,佛剑挑起左间的帘子却愣住了,龙宿仍旧伏在案上奋笔,连姿势也与昨晚相差无几,莫不是写了一夜吗?佛剑皱皱眉走过去熄了灯,“什么东西这般要紧,赶了一天路还要熬着写出来?”

龙宿没抬头,只应了一声,“就好了。”说着果然落下最后几个字便收了笔,略扫一眼大致还满意,这才抬头看了佛剑,但许是这些日子总是佛剑助他入睡,如今竟有些下意识似的,看见便困了,无状的打了个哈欠,倒在一旁的榻上便睡,他身上物件繁琐,这么和衣而卧并不舒服,奈何一躺下更觉倦的厉害,便闭着眼在榻上挨挨蹭蹭好一会才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佛剑摇摇头,待他终于安静下来才取了薄单给他盖上。见他确实睡熟了,才仔细去看桌上纸张,竟是个本子,前代圣上爱听说剧也爱看走戏,所以如今各州都流行了起来,佛剑也粗读过一些本子,说戏和走戏的都看过一些,龙宿文采飞扬,这本子写法竟是介于说戏和走戏之间,仔细去看内容,可不就是那个萝族的故事。

佛剑看了看榻上熟睡的龙宿,他果然还是在意,不过也罢,脱出史书流于民口,是非功过全由后人说。

龙宿一觉睡到夕食时辰,或者说是给饿醒了,唤了人进来正梳洗十锋便在外间敲门,十锋是太君治自小收养的义子,与龙宿也算熟识,不待龙宿应允便推门进来,龙宿也不恼,不过他却也没进里间,只停在门口说,膳食已经上了桌设在后园风亭,略有些催促的意思。说话间龙宿已然梳洗停妥,有婢子挑了帘子,龙宿出来便问,“佛剑呢?”

“都在后园,只欠你了。”

“嗯。”龙宿答应一声便往后园去,出了外间门将落不落的太阳刚好停在廊下,龙宿微微扭头,抬扇遮了下,十锋挥了挥手,“避光。”便有侍者上来放廊柱间的帘子,一路放去后园。这宅子外廊不宽,刚好容两人并肩,龙宿便与十锋闲聊,原来趁他睡觉的空当,太君治已经抓了佛剑去讲他们一路的见闻,只是就十锋的语气看,佛剑这故事想必讲的不甚生动。

两人到了后园,风亭四柱间垂帘也已放了下来,隐约可见一红一白两个身影,似在闲聊。两人挑帘进去坐定细听,原来在说太君治身后的那个屏风,龙宿转头细细看了,是个四屏的矮屏,约半人高,每屏都绘一个婀娜的美人,屏上嵌的是极薄的绫纱,那四个美人久看之下似要走出来,龙宿不由赞道,“绘师妙笔。”

十锋笑着给四人添酒,“今年年初寄远城郊来了个画师,笔法精妙,专绘美人,不足一月名声就传遍全城,不过最让我震惊的,”说着略带戏谑的看了一眼太君治,“义父竟会亲自登门重金求画。”

龙宿听了也颇感意外,太君治书法绘画也堪称大家,却并不好绘美女,且骨子里是个淡远随缘的人,若说同为绘者有意一睹高人技法而上门求教还算勉强,若说他重金求画龙宿却是真正不信的,只是现有屏风为证,也不由得他不信,于是又仔细去看了那个屏风,如今再看想是心里存了芥蒂,竟反不如方才,如何看也断不值得太君治如此,忽然龙宿想到了另一个可能,这葫芦里有药啊!

虽说是熟人,但将接风宴设在风亭里,也多少于礼不合,再者美人绘屏放在风亭也大为不妥,要说太君治没有深意龙宿可不信,但是这深意他可不想体会,连忙扯开话题,“爱美之心,十锋,汝太大惊小怪了,”说完执起酒杯对太君治笑道,“小侄来的唐突,这一杯权作赔礼。”

太君治也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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