镡烈还没回味过来“一家人”的意思,就听镡时观道:“大哥,大嫂,堡主舟车劳顿,有些乏了,我先扶他回房休息。”
靳蓝面露愧疚之色,“我不知有贵客到访,还未准备卧房,我这便去。”
“大嫂不用麻烦,”镡时观拦住她,“他歇在我卧房即可。”说着就拉着萧居瑁回了房间。
镡烈和靳蓝对视一眼,都生出了怀疑,看二弟和太上皇的关系,不似君臣啊。
萧居瑁随着镡时观回了房间,躺在床上,问道:“你何时告诉你大哥他们?”
镡时观在他唇上亲了好一会儿,这才回道:“不必说,让他们看见就行了。你先睡会儿,什么事醒了再说。”
萧居瑁唇边带笑,入了梦乡。
镡时观守在床边,一直等他醒来,替他梳洗后,领着他来到院中坐下,沏了杯热茶递给他。
萧居瑁睡了一觉,又喝了茶,如今神清气爽,便道:“不去见你大哥大嫂?”
镡时观耳朵一动,伸臂将他拉进怀里,低首靠近他,“他们来了,要不要告诉他们?”
萧居瑁伸手拽住他的衣领,仰首吻了上去。
镡时观扣住他的后脑,与他唇舌交缠,两人这么多年过来,亲吻早已成自然,即便院子里已经来了人,他们依旧心无旁骛地亲了个够。
双唇相离,镡时观见他唇上润泽殷红,眼神微暗,又舔了舔,继续搂住萧居瑁的腰背,转首看向院门口呆站着的两人。
“大哥,大嫂,来了怎么不进来?”
镡烈脑子还是空的,靳蓝率先回过神来,拉了他一下,镡烈才从另一个世界醒过来,而后瞪圆了眸子,大步走到两人面前,直接对着镡时观就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是亵渎天威!你这是有悖君臣之纲!你……”
“够了。”一道极威严冷淡的声音打断了他。
萧居瑁起身看他,清俊的眉目染上一层寒意,“镡庄主说话注意分寸。”他在位十几年,皇家威势早已刻入骨髓,除了不在镡时观面前表现出来,面对其他人,他可不会客气。
“朕与定国公的关系,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他沉目锁住镡烈,“朕不是来寻求你们同意的,明不明白?”
镡烈不是不明白啊,他就是太惊讶了。他二弟喜欢男人就喜欢男人吧,可偏偏喜欢的是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要是哪一天太上皇一个不高兴,他二弟恐有性命之忧啊。
镡时观这时也起身,握住萧居瑁的手,道:“大哥,大嫂,明日清明,我想带居瑁一起去见爹娘。”
娘唉,连太上皇的名讳都叫上了,镡烈还有什么好说的?罢了罢了,其实仔细想一想,太上皇在位期间没立后,没有子嗣,是不是就证明,他其实对二弟也是情深义重的?这么一想,好像也与有荣焉哎!
抬目看去,就见两人相视一笑,眉目柔和得不可思议。
镡烈心中一叹,道:“爹娘泉下有知,一定会替你高兴的。”
晚上用膳的时候,镡烈坚决不坐主位,萧居瑁无奈,只好坐上去,镡时观就坐在他身边,替他夹菜舀汤。
季长轩毕竟也二十出头了,能看出来不少事情,见爹娘对玉龙堡堡主这般小心翼翼,便知道他的身份一定超乎自己想象。
“时观,这玉龙堡是怎么回事?”镡烈心里憋不住话,玉龙堡是江湖这十年来的新起之秀,来头不小,他原本压根没往二弟身上想,可这次他们又是以玉龙堡大堡主二堡主身份回来的,这便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镡时观便与他们解释了。
其实这起初是萧居瑁的想法。萧居瑁自从决定将萧凡培养成合适继承人后,就想着以后的事情。他们总不能顶着云霄山庄的名号在外头瞎混吧?总要弄个身份,这样才不会有不长眼的找他们麻烦。
于是,玉龙堡就在镡时观的手中建立起来了,这些年有萧居瑁的扶持,发展很不错。不过玉龙堡的人都只知道他们有大堡主和二堡主,却从未见过,江湖人也觉得他们神秘得很。
玉龙堡基本不参与江湖纷争,但其富可敌国,招揽了不少愿意为之卖命的高手,所以势力便越发大了,江湖上也没人敢轻易招惹,所幸玉龙堡没干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只是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江湖人在心存敬畏的同时也就渐渐不放在心上了。
镡烈听完之后,这才发觉,原来一切都是萧居瑁的意思,难道萧居瑁从一开始就想着要退位?是为了二弟么?
哎呀,这么一想,突然觉得镡家实在不知是积了多少辈的福气,竟将真龙拐回了家,哈哈哈。
翌日清明。
镡时观带着萧居瑁见过了他的爹娘,而后又神秘兮兮地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萧居瑁被他勾起了好奇心,随他来到江陵城外的一处山谷里。
谷中山泉潺潺,鸟语花香,无俗世烦扰,无闹市喧嚣,的确是个好地方。
镡时观牵着他的手,拐进一片竹林里,道:“觉得这里如何?”
“很好。”萧居瑁由衷道。
若是在江湖上走累了,回到这里歇一歇脚,与相爱之人共赏山间清雅,林中幽静,岂不快哉?
镡时观又带他走了几步,便见竹林隐映间,一座精美华丽的屋宇若隐若现。
“这是?”萧居瑁陡然看向他。
男人紧握他手,于清风暖日中笑得温柔缱绻,“鸟儿有巢,我们自然也有自己的家。”
“你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