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天天啦。总之…刚刚才知道,她今天好像没进来。”艾明说着又轻叹了口气,放下了叉子,好像见不到人,连食物也不好吃了。
凯萝连忙问她细节,对方多大年纪啦,什么模样啦。原来第一次说话那次,正是用餐尖峰,几乎只交换了名字,几句客套话她就匆促回厨房了。后来 abby 又来了一次,她刻意在比较晚的晚餐时段进来,果然对方在最后又主动出来跟她致意,也聊了比较多。
凯萝听了听,觉得不对劲,“你怎么到今天才跟我说?”
“我…我也不确定嘛。而且你难得出国玩,我不想…yow.”艾明是不想打扰她。凯萝觉得自责,她是不是太忽略、太疏远 abby 了?这样的事,若是她自己,一定马上跟 abby 说的。想想,距离艾明上次有主动喜欢的对象,至少也…大概快一年了?
回想起凯萝刚到美国念书时,家人拜托了同校大一届的艾明接应她。可能小时候她们常玩在一起的熟悉感吧,在美国这大学里重聚时,虽然 abby 打算主修电脑、她想念艺术史,两人相似的背景及互补的个性,还是让她们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没两个月艾明就很自然地跟她出柜了。凯萝自己在中学时也曾跟女同学暧昧过,她跟 abby 之间没有了这层祕密后,这段青春的友谊变得更亲密而没有忌惮。那次,abby 因为想认识她班上的女同学而参加了她们班的 y,她们两人乱喝了一堆酒,根本没什么机会跟同学讲到话,最后只歪歪倒倒笑咯咯地回到凯萝的宿舍,那晚就这么擦枪走火,没多久就艾明就在学校旁租了房子要她搬进去。
人前活泼又鬼灵精怪的艾明,在两人关系里,总是非常贴心地照顾她;而谨慎又得体的柯凯萝,私底下则非常依赖 abby。在美国远离她们的家人,这充满自由气氛的校园中,凯萝终于能够做自己,能放心体会爱情、探索她所渴望的,属于女人的美丽。
看着餐厅里的艾明,又抬头望向厨房的方向,脸上掩不住失望的神色。凯萝苦恼地想着该怎么让她开心起来,艾明倒是先开口了,
“e 找你干嘛?”皱着眉头,时尚的白色眼镜后,abby 有张清秀好看的脸,看起来比实际的年轻;但只要谈到翟贺,有时凯萝会觉得也许是杀气吧,会突然漫上她好朋友的脸。
凯萝简单地答覆着,只觉得这话题实在不适合现在的 abby。她对翟贺一直很有敌意,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是透过凯萝在认识他,尤其,总是透过她最深沉的痛苦。记得她准备结婚时,艾明正在冲刺她的硕士毕业论文,教授紧迫盯人下,她忙得没日没夜,但婚礼前一晚她还是赶到了台北,全程参加了她的终身大事,然后再马上赶回去。凯萝婚后,艾明已在美国顺利就业,但她同时也是凯萝的救命稻草,不知道是不是终究不放心,不到三年,她就把工作辞了回台湾。艾明的支持,恐怕是凯萝能撑过十年婚姻活到今日的原因。
“那老巫婆当然想抱孙了…”可能气愤的关系,艾明忘记了自己恋爱的烦恼,终于吃起东西了。她总是习惯抓着餐巾,很小心地避免脸上、手上或桌上沾到东西,因为…她吃东西就是会沾到。她们刚同居时,凯萝不理解她怎么买了餐巾这种洋人用的东西、同时也有好多手帕,后来才发现她的衬衫老是会遭殃,她还帮她查了点资料,也许刚沾到有什么急救的方法之类的…一起生活,真的有许多趣事。
对她们这一辈子的友谊而言,其实同居的两年多很短。艾明早她一年毕业后,奉父亲之命,得到隔壁洲去念 。艾明搬走、凯萝毕业,当她们再见面时…到现在她自己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对 abby 说:还是回到朋友关系吧。后来她才知道,艾明其实已经偷偷在准备她们的新家,回想起跟她提了当回朋友的想法后,abby 那体贴的眼眸、温暖的拥抱之下,心该是有多么痛。无知又任性的她,伤害了 abby,但她什么也没说,而且对凯萝的支持从没断过。
果然,艾明也愤愤不平地说着既然要孙子,又为何要用卑劣的手段抢走 rindy,
“我不懂!他们就是要赢?就是要拥有一切吗!”abby 气鼓鼓地,终于把她的主菜吃完了,连那杯白酒也被一口气喝完了,这气势…好像马上要上战场似的。侍者把盘子收走时,都怯生生地有点怕她的样子。
“你别生气了。”凯萝温柔地说,她不想 abby 更不开心了,她欠她的已经太多,自己一再错误的决定,十年来问题愈来愈大,不断拖累了她、让她担心。凯萝忍住没叹气,今天重点不是自己,她是来关心、支持她的好朋友的。见艾明的酒杯空了,
“你开车来?要再喝一杯吗?”艾明听她问道,只点点了头,又摇了摇头,果然冷静下来后,她又回到忧愁的模样,她闷闷地喝了水,凯萝担心地看着她,正伸手想拍拍她的手安慰她,却有人走近,
“艾小姐,今天带朋友来吗?”温柔的声音,却让艾明吓得差点呛到,
一位迷人的女性来到她们桌旁,端着应该是艾明的甜点,微卷的中长发、细长迷人的双眼,给人自信、俐落的感觉。这一定就是副主厨 l 了,但她没有穿制服;她正看着艾明咳嗽着,放下甜点后,她微举着手迟疑着,大概想帮她拍拍背吧,但 l 还是快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