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兵一个标准的军礼:“队长,我走了。”

“上哪儿?”袁朗下意识问,话出口,感觉声音如此艰涩。

“回宿舍。”门被打开,许三多平静地退出那间走之前不会再来的办公室。

正文 第3章 伪装与真实

熄灯之前集体聚在齐桓寝室里捉老a是老a们最喜欢的事件之一,但今天没有。

许三多进来的时候,房间昏暗。齐桓侧躺在床上,第一句话就是:“完毕,为什么抗命?”

昏暗中,脸是白的:“问队长。”

齐桓‘腾’一下跳起来!不是惊于许三多的问题答案,而是惊于他说出这个答案的平静与淡然。

这是许三多不会有的平静与淡然,这是一潭死水的绝望。

他们是铁血凝铸的战士,当然不会肤浅的认为战场上不会死人,或者是谁连累了谁,谁指挥失当。或者,谁的抗命与谁的死亡有无关联。

齐桓是从头看到尾的,一众老a也是。看他们进入包围圈,看许三多站起来诱敌,看狙击手开枪,交火的间隙看许三多疯跑。接着,看那个尖兵被流弹击中,看己方狙击手为掩护大部队没能撤出来……

齐桓只是认为失去战友生死兄弟他们该悲伤,但,许三多不对劲。

在齐桓冲向袁朗的办公室时,袁朗正在铁路的办公室内吞云吐雾。

“原来是这样。”铁路看向袁朗,沉声问:“你想好了?”

袁朗歪斜着身子,一如从前的潇洒,慵懒:“除了离开,怎么处置随意。”

“不怕他恨你?”铁路试探着,眼底有一丝心疼。这个,凡事习惯一肩承担的兵啊。

“早就恨了,不怕。”袁朗苦笑,不再掩饰真实情绪:“是我的错。”

一个不甚标准的军礼,走掉。没看见铁路强压在眼底的震惊与愤怒。

袁朗走后五分钟,铁大队长摔了一部电话。

走廊转角,遇到齐桓。身后三步,回到办公室,路上,沉默。

推开办公室的门,袁朗只一句话:“别问我,我不想解释。”

“许三多很不对劲。”齐桓也一句话,近乎击碎袁朗的伪装。

“处分下来了,记大过,禁闭七天,训练量加倍。”袁朗勉强稳住情绪,声音淡淡,身体慵懒,挑眉看齐桓。

“最好进行心理干预。”又是一句,袁朗心一颤:“我知道了。”

齐桓不再看他,拔军姿,敬礼,出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袁朗的额头抵在办公桌角。眼睛闭着,一点血迹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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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匆匆过去,老a们从悲伤中走出恢复a人的本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烂人的加餐,齐桓寝室中的牌局继续。许三多安静地看书,只是那书大多变成了军事学院函授教科书。吴哲还在不断怀疑并且每次逮着机会习惯性的与袁朗长于辩论一通,一切看起来平静又平稳。

心理干预进行得非常好,许三多呲着大白牙笑的明亮又耀眼。他在检讨中对他的队长说七天的禁闭让他想明白很多。他知道他错了,战场抗命是他不对云云。他甚至劝说他的队长不要沉浸在悲伤中伤心伤身,他说他也悲伤但不会再过分自责。他又说,他得为牺牲的兄弟好好活着……他习惯用文字表达自己,然后在他的队长面前又变得急于认错而腼腆紧张——还是从前那个许三多。

训练场上的双倍训练他默默承受,队长的不假辞色加餐开小灶丝毫不损许三多的训练积极性。寝室战友兄弟的笑闹他笑着看着,有时还是会说句‘玩牌没意义’惹来一阵哄笑齐桓吴哲的白眼。

一切,都很好,许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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