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成了这样?往年你冲锋陷阵,未曾迟疑,如今却畏首畏尾,我这也是为了让你再立军功!”

一人随后进了房门,南宫煜麒旋即便察觉身边男子的脸色变了一变,不由得悄声问他:“何事?”

“是何岁丰……那个将宁武三万大军一举葬送的营长……”

房内三人吵得不可开交,并未留意自己头上还有两人暗中观察着一切。

“戈勒尔!你说的冠冕堂皇,莫非是真有异心?”

“唯丽你在说什么?”何岁丰冷冷一笑,“如何是我有异心?莫非是你因着什么原因,不能领兵征伐?你莫非忘记了,你的几个孩子还等着你救命呢。”

唯丽的脸色霎时沦为惨白。

何岁丰似乎并未留意,而是不以为然地掸了掸袖口,抬脚作转身欲走的姿态,还不忘言道:“既然你身体抱恙,那我也好早早回去禀报才是。”

“站住!”唯丽推开搀扶自己的郑婷婷,飞身向着何岁丰扑去,却为何岁丰动脚闪开,她只抓到了袖口便重重摔在地上,连郑婷婷都未曾回神。

“我站住不站住又如何?朝中这么多人支持你,你自然是要上战场的。”何岁丰冷漠说道。

郑婷婷已然到了二人身边,缓缓地将唯丽扶起,那等咬牙切齿的声音好像是白骨爬过荒无人烟的草丛,即便岁月腐蚀了身体,还剩下空洞的恨意,她对何岁丰说道:“你我同为汉人,二十年的坦诚相待,你却一朝反目,将我的君人逼上死路!你当真以为,你和那几个中原来的商贾有所往来,联手给我们下毒,百般设计陷害,又绑走了我们的子女,能瞒得住我吗?!”

何岁丰眉头一动,似乎心有不忍。

“若是两国无战事,我们当是一同沦落他乡的至交好友,亦当言欢把酒。”

唯丽用双手艰难地撑起地面,几次试图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最后变得更为狼狈地重新摔下。

“那就看在二十年交情的份上,放过我的孩子吧!”唯丽已是声泪俱下,“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

何岁丰转过身来,换做半蹲的姿势,与唯丽四目相对,每一字每一句似乎都将他的心紧紧绑住了。

“带他们走,也是为了他们还能活下去……总好过株连全家老小……我不会给他们服用那些毒药的。”

唯丽双眼一闭,泪水便砸在了地面。

第一百七十一章 故剑藏匣

何岁丰就此离去,而房梁上的两人亦是听得一知半解,面面相觑。

南宫煜麒见这房间再次人去楼空,正待开口时,身边的男人却是一声轻叹:“我们返回荒城吧。”

“我早早说过了,行晟不在这处”,南宫煜麒有些哭笑不得地扶额,“你重伤未愈,何苦跑来跑去。”

“我只是不死心罢了”,男子又看了一眼那翡翠镯子,“阿平和辰盈不会将这镯子抛下才是……即便是我死了。”

“走吧,去荒城”,南宫煜麒一跃下了房梁,“余下的事情,我会在路上同你细说。”

这两人到了荒城边界,却不急于直扑地下城,反而悄悄潜入了令军侯的大本营。南宫煜麒倒是不担心自己为人抓获关进大牢,倒是眼前这男人的心中所想却耐人寻味。眼下找回傅远平和木易杨才是大事,但他似乎来此叙旧。

男人左闪右躲,最后轻飘飘的落到军营中最大的营帐顶上,不曾惊动任何人。

“那个地下城至今没有破解之法?”一人声音凌冽,颇有不怒自威之意。

南宫煜麒兴致缺缺地四处看风景,身边的男人却低声告诉他:“这人便是皇帝了。”

“下官惭愧,并无办法……”

这个声音听得嘶哑而苍老,隐约透着些疲惫之意,是宰相甘仪。

南宫煜麒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人,可那人面无表情,只是在静静聆听。

甘仪又补充道:“眼下双方一触即发,下官实在不敢分走太多兵力去开凿那块坚硬的石壁……”

“那你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皇帝的声音陡然高出几分,“多少是个宰相!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这处机关关乎我荒城安危,更有几位参将被困其中,你是想着给他们收尸吗?”

帐外守候的小兵被他忽而发难吓得瑟瑟发抖,彼此对视一眼之后,居然缩了缩肩膀,像是意图将自己躲藏起来,以免被宰相大人一并牵连。

而军帐顶上的二人,亦是面色惨白。

“南荣将军”,皇帝冷哼一声,转而又说起另外一件事:“胡莽可有消息了?”

“不出所料,唯丽担任本次胡莽主将,可她早已为我们所掌控,敢情陛下暂且宽心。”

“做得好”,皇帝似乎心情好转了些许,“密切监视,不得有误。”

“是,臣谨遵圣意。”

“若是再无他事,便退下吧。”

众臣齐声答应,随后鱼贯而出。

甘仪亦是闷着头不说话,身边偶尔有人低声安慰两句,还被他言语不善地打发了,想来莫名受了皇帝的气,他难免心中惴惴不安——皇帝要找宰相的麻烦,不是轻而易举?

霎那之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猛然转身回望。

这军营中似乎只有空荡荡的一片星空,那白衣一角只是一场错觉,可方才心底泛起的几分怪异之感,却是挥之不去。

他在原地站了好些时候,终究在曲璃萤的催促下回了自己的军帐——不过方一进门,就停下了脚步。

“大人?”曲璃萤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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