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麻里子说到自己的痛处了。
对于在女人方面身经百战的恭介,朔夜是他的第一个男人。男人的身体——从前的知识和历练,几乎派不上用场。虽说不是自己的意志,但累积了相当经验的朔夜,恭介真的能够满足吗?……性事方面不合,比起性格的差距更加致命。恭介也是,因此而分手的女人不在少数。
恭介穿好衣物站起身来,妙子滑下床,只裹着一条被单,紧紧抱上他的背。
像在量胸围似地,她的双手环了上来。甘甜的香水味飘来。丰满的胸部突起,刺激着肩胛骨下方。
“……你变壮了呢!身高多少?”
“不清楚,大概一八五、六吧?”
“伤口……痛吗?”
“偶尔。”
“还在继续游泳吗?”
“有时候会去……社团已经没参加了。”
“那个时候,恭介每天都在学校游泳,然后又去健身房的游泳池继续游呢!卖力得甚至让我担心起你会不会搞坏身体。”
恭介把领带揉成一团塞进胸袋,皮笑肉不笑地回答:
“哦?担心啊……。我只记得被妳嘲弄说,那么爱浸水,是因为欲求不满呢!”
“你还记得那种事啊?”
妙子笑了。震动从背后的肌肤传了过来。
“因为那时候才刚在心理学的课里学到,我一直很想向谁说说看嘛!……吶,时间还早不是吗?我是打算和你一起吃晚餐才来的呢!这里的餐厅夜景不错,很受欢迎哟!”
“老公和孩子不是在家里等着吗?”
“……恭介变了。”
嘴唇按在衬衫上,女中音变得模糊。
“至少两年前的恭介,不会在做完之后逃也似地跑回去。……也不会用冷淡的口气说话。”
“……”
恭介”呼”地吐了一口气。
“……对不起。”
他按上环住胸部的双手,像在安抚婴儿似地轻轻摇晃身体。
“就算烦躁不安,我也不该对妳迁怒的。……对不起,是我不好。”
“就是啊,太过分了。”
妙子就像个年幼的孩子般,把白皙的额头贴上恭介的肩胛骨。三年前,恭介非常喜欢她这种闹别扭时的女中音。那个时候,被女人撒娇,总是让他错觉自己是个大人。
恭介把她的身体转到正面,温柔地抚摸她披散的头发,双手包住她的脸,轻轻将额头贴了上去。妙子的嘴唇终于微微笑开了。
“……说真的,我还以为恭介是不是早就忘掉我了……。因为这三年来,根本音讯全无。我去探病的时候,也提心吊胆地怕被你反问我是谁呢!”
“怎么可能?妙子是我重要的人啊!我连妳的二围都还记得呢!83—58—88。戒指是九号的,对不对?”
“……”
忽地,妙子眼中的笑意消失了。不带感情的眼神,让她看起来像个陌生的老女人。
妙子缓缓将身体靠上恭介的胸膛,朝着窗帘紧闭的窗子,轻轻呢喃:
“……我……或许会离婚。”
恭介坐着客人专用的电梯,来到大厅所在的楼层。要到达客房、大厅、入口等楼层,都必须一一换乘电梯才行,这是这家饭店的麻烦之处。
坐在沙发上的外国人,好奇地目送穿制服的恭介离去。恭介早已习惯别人的注目了。他快步穿过铺着深色地毯的图书区,看见咖啡店和餐厅的一角挤满了穿着华丽的宴会宾客,几乎把他的去路给挡住了。
恭介想看手表确定时间,却忍不住咋舌。仙的手表丢在床头柜上。
那是他向父亲死缠烂打了好几年,才终于当作高中入学纪念,买给他的百年灵ph表。要是弄丢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恭介准备折回去,却有个熟悉的影子穿过他的视野。恭介”咦?”地停住了脚步。
刚才恭介走过来的图书区另一头——。
恭介反射性地环住附近一个穿礼服的女人手臂,转过身去。女人被恭介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睁圆了眼睛。
“呃、请问……?”
“嘘!”
心脏猛烈跳动,全身冷汗直流。在他背后,那个人正缓步走了过去。
他好象刚从学校回来,身上穿着制服,手里也。他站在电梯前,望着楼层面板。
为什么?怎么会?他他他为什么会在这种要命的鬼时机,出现在这种鬼地方!……不、不不不不,冷静下来。樋口恭介,这种近距离相撞的危险场面,你不是早已经验过几百万遍了吗?又不是被捉奸在床嘛!冷静下来,撑过去!
“等一下……!”
心脏怦通怦通、冷汗滴滴答答,就像西装卖场的人形模特儿一样僵硬无比的恭介背后,一个年近五十的男人小跑步过去,叫住了朔夜。正要乘上电梯的朔夜回头,停住脚步。
礼服加上白领带。男人似乎是订婚宴会的客人之一。两人等待电梯离开,交谈着什么。恭介看见男人的手若无其事地放上朔夜的肩膀,血管顿时”噗”地一声爆裂了。
“王八蛋……!”
“小恭!”
“呜!”
就要飞奔出去的恭介,冷不防地被人从后面揪住,向前跌了出去。
“你干什……咦——老妈!?”
“讨厌!我不是一直叮咛你,要叫我里美的吗?都把人家给叫老了。”
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上穿着白色香奈儿套装的华丽美女,正柳眉倒竖地瞪着他。在她背后,三个优雅的中年妇人,正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