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笨拙的小儿睁着大眼认真的举着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因为个子矮,整理后领口的时候需要踮着脚尖伸着纤细的胳膊才够得到,不一会儿额头上就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长臂一圈,将小儿固定在胸前,低下下巴轻笑道:“今日怎的这般乖巧?”
阮清微微抬着大眼,不躲不闪的回望向那双漂亮深邃的凤眼,恼道:“我何时不乖巧了?难道苏叔叔喜欢我整日的撒泼打滚不成?”
苏辄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小人儿,语气暧昧道:“殿下便是撒泼打滚起来也甚是可爱,本王按都按不住呢。”
阮清顿时就想起了昨日那翻滚不休的热辣场面,耳根子一下子红了,气鼓鼓的将精血上脸的王爷推开,瞪着眼将湿帕子甩到王爷脸上,“大清早的便这般不正经,却是不怕精尽人亡,英年早逝!”说完也不再理会王爷的脸色,径自朝饭桌走去。
毫不客气的被砸了脸,王爷也不动怒,顺手接住帕子在脸上擦了两把,漱了口,顺便又理了理不甚整齐的衣衫腰带,也跟着走去了饭桌前坐下。
从西北带回来的腊肉切成沫,熬成一锅浓稠的米粥,再撒上细细的姜丝,喝上一碗,不一会儿就发出汗来。腌制了一夜的小鱼干,过油炸的松脆,与碧绿的油麦菜杆拌在一起,浇上生鲜的耗油,亦十分爽口。阮清早饭素来吃的不多,夹了一个烤饼,用筷子拨开,再填上两片薄薄的牛肉和些许油亮的辣子,转手放到苏辄的碟子里,这才端起手边的羊奶细条慢理的小口喝了起来。
苏辄口味清淡,不甚喜爱荤食,但这只夹了肉和辣子的烤饼却是阮清亲手递过来的,便是吃下去消化不良,他也吃的满口生津。
愉快的用完了这顿早饭,门房早已备好了马和狩猎的工具。两人相携出门,正要上马,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身影。
第 193 章
苏辄转头看去,正是在客房面壁思过了一夜的大侄女,苏绾铭。苏绾铭也换了一身爽利的骑装,跑近之后先是飞快的看了阮清一眼,这才怯怯的望着自家阴云密布的二叔,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二叔……”
苏辄冷冷的扫了一眼从后面跟着过来负责看守苏绾铭的天七,沉下脸问苏绾铭,“昨日让你抄的女戒可是抄完了?”
苏绾铭一听到女戒俩字,漂亮的脸蛋顿时苦成了一团,又飞快的朝阮清瞥去一眼,扭着酸麻的手指小声道:“还未曾……”
不等苏辄张口赶人,阮清连忙拉了拉苏辄的袖子,柔声道:“是我特意叫了铭儿妹妹一起的,铭儿妹妹抄了一夜的书,眼睛都累的发肿了,且让她一起去后山走走,松缓松缓,可莫要累坏了眼睛。”
阮清说完,苏绾铭立马配合的抬袖揉了一把,抬起微微发红的双眼,乍一看倒真像是累肿了一般。苏辄却是门清儿的很,自己这个大侄女看似端庄娴静,骨子里却恣意的很,不然也不会干出半夜私逃会情郎的壮举,那红肿的眼泡哪里是抄书累的,分明是抹了辣子,袖筒里的辣味隔老远都闻得到呢。
苏辄哼了一声,心道苏家的儿女果然个个都是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说不得这背后还有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儿支招,两人狼狈为奸,倒是情深义重的很!
看在侄女辣的眼泪直流的凄惨模样,苏辄没有再阻拦,只凉凉的扔下一句,“回来之后便速速去寻你母妃和祖母。”便转身拉了阮清,拦腰一把托上马背,然后自己也翻身坐了上去,一溜烟的跑远了。
苏绾铭眼巴巴的看着二叔当众抱着自己的“情郎”一骑跑远,心内的酸楚简直不可言说,等天七慢吞吞的另牵了一匹小马驹过来,立马夺过缰绳,跃上马背紧追而去。
别看苏绾铭身条柔柔弱弱的,但有一个好武的爹和身手超凡的二叔,打小耳濡目染,自是也会些马背上的功夫。显然二叔虽然答应了带她一起,却明摆着嫌她碍眼,有意撇开她,跑的甚是欢实,直将她拉出老远,心高气傲的苏大小姐怎能服输,便是穷起直追,鞭子挥得啪啪作响,只恨身下的小马驹腿太短,要找根竹竿接上才好。
要说苏大小姐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那是不可能的,昨夜二叔命她抄写女戒,她却是半个字都没写出来,攥着笔坐在那里,只觉得硬硬的笔杆子直戳进了心肺里,痛哭了半宿。
明明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哥哥,倒是被二叔施了什么妖法,摇身一变成了比她还娇俏十倍的小娘子?若不是今晨再见到那张脸,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那绝无二致的眉眼和身形,听见那熟悉的声调,苏大小姐仍是不愿相信这真的不是二叔随便从哪儿捡来的冒牌货,要故意打击拆散她与阿阮哥哥。
认清了事实,苏绾铭却没有因此而伤心绝望,看着阮清像以往那般温柔的替她擦去眼泪,竟是觉得即使自己的阿阮哥哥变了个模样也是好看的,怎么看都看不够的。不是男儿又怎么样,她就是喜欢这个说话轻轻柔柔,对她温柔体贴的“哥哥”。二叔为老不尊,竟是想要霸占她的“阿阮哥哥”,没门!
二叔都能不顾礼法辈份,凭什么她就要去遵循教条,不能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