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都有道理。
苏辄磨了磨牙,一只手端起药碗,歪着头将药飞快的灌了下去,满嘴的苦药味令他不自觉的皱眉,放下碗,问,“为何没有蜜饯?”
阮清谨遵医嘱,头也不抬道:“甜食是发物,不利于伤口长合,王爷素来能忍,便忍着吧。”
苏辄觉得如果有面镜子可以照见自己的脸,一定是黑的。
他这算不算自作孽不可活?
苏辄决定暂时不与小女子计较,待伤好了之后……忍了又忍,终还是耐不住这诡异般安静的气氛,便是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你看得这么入神,看得什么书?”
阮清闻言一顿,耳后微红,答道:“正经书。”
苏辄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脸色变幻了几番,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他故意留下的那些书已经被这小女子看到了,不知看过之后可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启发?
或者,小女子就是因那些书而恼羞成怒,才会这般别扭的态度?
阮清说完之后也意识到了不妥,她怎么就突然想到了那上面去了,竟然还脱口而出,简直丢脸!
脸皮微微发胀,便是偏了偏身子,道,“王爷还是少说话的好,免得伤口又疼了。”
苏辄看出她极力掩饰却仍旧显露无余的羞涩,心情忽然好了起来,觉得伤口好似也不那么疼了,反而痒痒麻麻的,浑身都充满了热力。
“我伤的是背,不是嘴。”王爷如是道。
阮清气的脸都红了,忍了好一会儿,终于没忍住,转头瞪着眼儿道:“君不闻古有八岁天才丞相,仅凭一副钢牙利齿舌战群雄,大退敌国十五万敌军,为世人所膜拜敬仰。王爷倒是不遑多让,可惜那戎贼首领有眼无珠,竟是眼瞎照着王爷的背上砍,白白给自个儿留下祸患,待来日战场相见,只怕会恨得咬舌自尽!”
苏辄仿佛听不出那话里的讥讽,笑眯眯道:“彼此彼此,所以能配得上本王三寸之舌挑战的,除了殿下再无他人。”
阮清皱了下眉,总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味。随即反应过来,瞪着眼骂了一句,“下流!”
杨太妃若是有幸见识到王爷您这副嘴脸,真不知会不会痛悔自个儿识人不明,竟是白白操心了大半辈子!
苏辄见她终于又有了些许活泼的生气,心内的紧张稍松,这才转回正题,“你……这几日可是有什么心事?”
阮清翻书的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翻过一页慢慢看了起来,没有说话。
阮清的反应却是证实了苏辄的猜测,脸色跟着沉了下来,问道:“可是因为李恪?”见她不语,声音便又冷了几分,“你终究还是想要跟他离开是吗?”
阮清确实想过离开,却不是因为李恪。也不明白苏辄为什么会扯到李恪身上,她并不想回答,可又想到万一任苏辄误会下去,再跑去找李恪的麻烦更加不妙,沉默了一会儿,索性开口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影响到苏叔叔,苏叔叔会心生不喜。”
苏辄觉得没听明白,但似乎与李恪确实没关系,倒是压下些许怒气,稍缓了口气问:“你为何会这么想?”
第 128 章
阮清想起白天在望远楼撞见苏辄与柳怀素在一起时的情形,想着反正都已经被撞破,苏辄应该也会觉得没必要再遮掩下去,便看着手中的书低声道:“苏叔叔与柳小姐本就是未婚夫妻,在一起乃是正常,实在没必要为了顾忌我就躲躲藏藏。其实,苏叔叔若是因为我先前说的担心被柳小姐发现真实身份,就将人拘在客院,实在不必要。想来柳小姐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好受的。若非如此,今日又怎会走的这般匆忙。”
柳怀素为什么会走到这么匆忙,别人不知原因,苏辄其实是知道的。
正如阮清先前的猜疑,京中却是发生了一些变故。就在前些日子,七皇子意外落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做了短命皇子,所幸太医署的那些庸医终于发挥了前所未有的潜能,竟是硬生生将七皇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承帝大怒之下命人详查这次意外,一番查探下来虽没有对外公布结果,却是把自己给气的厥了过去。大概是这些年承帝的身子本就不大好,这一气竟是一病不起。皇后日夜陪伴在龙榻之前侍疾,不见起色,却又不能因此懈怠了朝务,便代承帝口谕命太子暂时监国。
太子监国不过两日,突然在朝堂上对数位官员斥责发难,更是先后褫夺了好几人的官职,发配回家种田。巧的是这些官员多多少少都与苏辄有些些许联系。
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子这是要对定王府出手了。
数百年来,定王府一直为皇家所忌惮,承帝更是一心想要拔除定王府这个眼中钉,大有将定王府从他这一代皇帝手中成功抹去的志向。可谁都没料到,承帝尚未正式出手,太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就直接烧到了定王府的头顶上,眼瞅着就要派兵围了定王府。
京中人心顿时惶惶,在不清楚承帝到底是真病了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情况下,有的猜测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