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六日中午,邱依野发来微信,“今天忙不忙?想给你打电话。”
贺坤当时正有事,下午两点半看到微信回复过去,邱依野那边却没了反应,到晚上才发来消息,“汪岐翰来补拍他的戏份,本来以为下午会很轻松,没想到折腾到现在。你休息了吗?”
贺坤立即拨过去,马上就被接起来,耳边传来邱依野久违的声音。想来是白天话说得太多,他的嗓音有些沉哑,“贺坤?”
贺坤满心对邱依野的思念,可到底首先是个下半身动物,邱依野这样叫他的名字,似有一股电流从心房直奔小腹。
他们没有情侣之间的爱称昵称,向来直呼彼此姓名,邱依野有时候也会开玩笑叫他贺总。名字平平无奇,然而从邱依野唇齿间唤出就成了勾魂的春药。
他屏息平复两三秒,才道,“嗯。回酒店了?”
这回轮到邱依野那边沉默。而这沉默背后的呼吸声却似夏季滚滚的闷雷,在看不见的地方酝酿着一场久旱后的大雨。两人都感觉得到,并且知道对方一定也与自己相同——情潮堵在胸口,一点雨水落下就会决堤。
“贺坤……贺坤……”
不记得是如何开始,一字一句一丝喘息,甚至布料摩擦的声音都是撩拨。
共振,放大,爆发。
等回过神来,已经满手不堪。
封口打开一半的酱鸭舌作证,邱依野本意并非如此。他脑中好久都没有过这码事,今天只是想边吃宵夜边跟贺坤说说话而已。然而计划外的情事太舒爽,人生都似换了层柔粉朦胧的滤镜。
邱依野懒得动,用纸巾把身体擦干净就像只大猫一样躺回床上。两人间的汹涌平息大半,竟然有点不好意思:什么都未说就来一发,好像不够尊重日以继夜的思念。
“贺坤。”
“嗯?”
邱依野对他情事后磁性加重的声音完全没有抵抗力,还未软下去就又开始充血。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是要跟贺坤好好说说话的。
他努力忽略精神的下身,“这些天还好吗?”
“除了太想你之外,其它…… 其它应该还好。”
“什么叫‘应该’?”
“你不在,再好也不算好。”
邱依野心里面甜得不行,“我不在的时候你去进修了情话八级吗?”
这大概是什么秘密课程,因为世上还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贺坤会这样讲话。事实上,连贺坤自己都有些错愕,真情实感怎么会如此肉麻。
邱依野扫一眼旁边的电子表,惊讶竟然又过去大半个小时,他们明明没说到任何实质内容。再不进入“正题”,这一晚上就要过去了。
“我最难的戏份都拍完了,这两天最后跟汪岐翰补拍几场。九月上旬再拍一些边边角角,中旬肯定能杀青。我弟前天从罗马飞回b市的,后天到s市报道。我挪出来四天假,陪他收拾收拾宿舍什么的。”
“你弟回b市了?一个人?”
邱依野听出来贺坤有点不高兴,想来大概是觉得以他们的关系,既然仇依邱落地在b市,自然应该告诉他,让他帮着照料。邱依野语调舒缓,带着些安抚的意思,“就在b市停三个小时。我有个发小正好要回趟q市,就让他接上丘丘了。”
邱依野这次却是想错了贺坤。
贺坤是生自己的气,光想着邱依野,怎么就忘记了小舅子近几天要回国,失去一次展示良好形象拉近关系的机会。
“那……你什么时候到s市?”
“后天一早。”
第38章 中医诊所
邱依野想到就要见到贺坤,在片场的最后一天根本静不下心来。他坐在树荫下,看上去是在耐心等着汪岐翰和章庆一遍遍重来,其实心早就飞了。
一位五六十岁的大爷坐到他旁边,细条纹衬衫外套了件棕红大格纹马甲,搭配紫红印花领带,一头花白长发束在脑后,络腮胡修剪得整齐。邱依野知道这个大爷。这个月以来时常能见到他在片场出没,没有人管他,任他在边上晃荡。有时能见着他跟场记说话,在纸上记些什么。邱依野猜测他可能是个老造型师,在家无聊来看朋友顺便帮帮忙。
他之前戏份紧,从未与这个大爷近距离接触过,但其实一直想当面夸他衣服很潮很有型。这次人自己送上来,他又心情愉悦,毫不犹豫的称赞大爷特别会穿。
大爷满意的点点头,“小伙子有眼光!有没啊?”
邱依野有点懵,“唱歌?”
“我给你写了三首,什么时候有时间……”
大爷的话还没完就被汪岐翰打断,“格老,您来了!”
邱依野这才知道这位大爷是《浆果》的音乐总制作格日勒图。这个名字用“如雷贯耳”形容绝对不为过,国内影视配乐承前启后的集大成者,几乎每部作品都被奉为经典。蒙古族没有姓氏,大家都尊称他为格老。
格日勒图跟他的“小迷弟”汪岐翰说了几句话,执着回到一开始的问题,说邱依野的表演给他了灵感,是主题曲的绝对原型,嗓音也不错,试着唱一版肯定别有风味。
邱依野苦笑,“不是我不答应,而是我唱过之后您肯定不答应。”
“所以,哥你给他试唱了?”仇依邱忍着笑问。
“唱了啊,他以为我玩他。”
仇依邱抱着背包坐在他旁边痴痴的笑起来,邱依野从后视镜里看见贺坤坐在前排司机旁边。他冲贺坤眨了眨眼,继续道,“章庆和汪岐翰联合保证这确实是我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