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被当变态,他又不是东方不败。
那一阵子掖掖藏藏,甚至都有点躲著秦君斐,而後者正好乐得自在。至於祝青颂,还是偶然发现的,之後不知被嘲笑了多久。
耗时近两个月,一段皱皱巴巴歪歪扭扭的围巾终於出炉,深蓝色的围巾,配上秦君斐黑色的呢子大衣,说不出的好看,就是围巾织得丑了点。
他在秦君斐生日的当天送给了他,正好也是两人正式交往一周年的日子。秦君斐看上去很高兴,却没戴几次,顾从见知道自己的技法不娴熟,围巾挺丢人现眼的,也就没有在意。
现在想起来,真是年少不识愁滋味。
後来,就在今年,秦君斐回国前,又把这件围巾寄回给他。就好像一种别扭的宣言:老子回来了!
他和祝青颂说他把围巾扔了,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扔了,没想到却是扔进了储物室。
节目结束,电视里是一段翻来覆去长之又长的广告。
顾从见仍是盯著电视屏幕看,在看什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没有说话,相隔很久很久,久到好像又过了一个十五年。
秦君斐道:“从见,我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顾从见像是才回过神来,垂下眼睛,焦点不实。
“君斐,我们分开吧,”他说,“反正,你也是要走的。”
电话的另一端失去了声音。
对於秦君斐来说,爱情是生活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他的野心抱负足以打败这些虚无缥缈的情感。
而顾从见不同,他对感情的执著源自於失去,人性本贱,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如果再次得到还不珍惜,那这个人不足以称之为人。
对於顾从见来说,能够排在爱情前面的,只有责任。
甚至生命,都要排在後面。
“你都知道了?”秦君斐嘴唇轻颤,“你恨我吗?”
顾从见闭了闭眼,慢声道:“从来没有。”
不是不想去恨,而是根本没有办法去恨。初恋,少年时期的恋人,总是会有那麽一点特权。
“从见,对不起,对不起……”
他面无表情的听著电话另一端的人泣不成声,秦君斐永远那麽优雅,风度翩翩,顾从见实在想象不出他失态时会是什麽模样。
但无论怎样,他想,一定很美。
第61章
顾从见在秦君斐无限循环的“对不起”中默默挂断了电话,再抬眼时神色清明,只是脑海中与秦君斐相识相知相处的片段过电影似的,一幕幕景象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一转眼,就过了十五年。
他们是彼此的青春,在最灿烂的年华里相遇,也是一种缘分。
如今,这种缘分,也在岁月的打磨下消磨殆尽。
而他们,也不复少年时,便是识尽愁滋味,情绪化作话语到了唇边,也只能叹一句天凉好个秋。
也许,比相濡以沫更好的结局,就是相忘於江湖。
属於他们的故事,落幕了。
顾从见缓缓舒出一口气,好像要把过往的离合悲欢都随著这口气吐出去。
舒到一半,宝宝过来捣乱,顾从见後半口气被噎了回去,拉开浴袍,敞著胸膛,半遮半掩,看著肚皮波浪似的起伏不定,便猜想小宝贝应该是在里面撅屁股,顾从见手欠地拍了拍肚子,肚皮刷地定格在了最後一刻,宝宝好像要和爸爸玩捉迷藏一样,待在顾从见肚子偏左下方的地方一动不动。
顾从见不由笑了,左手拖著肚子,右手摸著肚皮,舒展开眉目,顾盼间的郁结也随之舒展开了。
宝宝好像很不满老爸的嘲笑,一记飞脚,把老爸肚子的一块皮肤顶得老高。
顾从见被他踢得差点没喘上来气。气息平静下来後,顾从见犹豫地看了看肚子。
嗯,宝宝是要和他玩打地鼠游戏吗?
……顾大导演,您赢了。
顾从见陪宝宝玩了一会儿,等宝宝没了动静,顾从见猜想他是睡著了,於是挺起身子看了看时间。
时间比较晚了,不过干电视这行的,和其他某些职业一样,有自己的工作时间。
所以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不算失礼。
他打给了sy市省电视台的李导。
这李导,就是带王所安还特赏识他的那个。
这李大导演特守信用,每月固定汇报一次王所安的成长记录,顺便夸奖王童鞋的工作经验突飞猛进,工作态度认真负责,还透露了台里打算新策划一档栏目,他交给了王所安,如果王所安的这档栏目能通过审查,就直接把他提上来做这档栏目的总导演。
顾从见先是挑了挑眉毛,二十五岁的总导演,业内从来没有这样年轻就有如此辉煌成绩的,随後又拧起了眉头,低声问道:“提拔他这麽快,其他人没意见?”
腹黑的李导露出了腹黑的微笑:“当然有意见啊。”
顾从见继续皱眉。
“但他要是连这点问题都解决不了,就当我看走眼。”
顾从见的眉毛各回各位。
李导名叫李培成,是个地道的东北爷们儿,热情豪爽外加嗓门大,不是工作狂但工作起来就使出十二分的劲儿力求做到最好,这也是他能在省台里经久不衰的主要原因。
顾从见打过去的时候他确实没有睡觉,立刻就接了,但显然时间挑的不对,那边一接起来就是暴躁的大嗓门:“干啥有屁快放!”
顾从见能听到他那边点鼠标和录的节目片段的声音,当下便知道李导在剪片子,於是清清嗓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