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情况,让士兵们感受到一种得到民众欢迎和支持的荣誉感和自豪感,是以前没有过的。
陈怀远找来了军法处的陈竞吾,让他接手接下来的事,要求彻查黔西四县所有类似的非法营业,并且要求他收集足够的证据,账目必须清晰可查。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一不准扰民,二不准私吞,给你三天,我要在三天内看到一个像样的结果。”
“可是师座,三天未免也太紧了!”
“这我不管,我只能给你三天时间,多了不行,流通券马上就要发了,之前必须做好所有的整顿。否则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可……”
“没有可是!我会让补充团配合你的行动。到时候你要有什么事,也跟李团长说。有些地方他比你懂,你可以去问他。”
陈竞吾见陈怀远如此不留余地,知道这次陈怀远是下定了决定要出手好好地清洗一番,自己叫苦也没用,只能咬咬牙拼着干了。
陈怀远也知道这么做时间很紧,见陈竞吾脸色不好,拍着他肩膀宽慰了几句:“明申啊,三天确实太急了点,不可能事无巨细。你也不要压力太大,只要抓住那种大头就好,小的杂碎可以留着日后慢慢处理。”
陈竞吾这才明白,看来军法处以后在乾定这里,就要负责扫黄打非了。他心中一动,知道这是肥缺,陈怀远对他这个老乡照顾,肯把这种有油水捞的事交给他就表示一种信任。
“那梁副官呢?”梁冬哥在一边看着的话,就等于陈怀远在一边看着了,那样想贪便宜恐怕就不行了。
“去,别打他注意,他有他要做的事,本来事情就已经忙不过来了,还管你的?”陈怀远占有欲大起,自然不肯外借。
陈竞吾心头暗喜,表面上抬手行礼大声应道:“明白了,师座!”
“去吧去吧。”陈怀远摆摆手。
陈怀远又想起陈怀秋和裴雅颂,嘱咐了宋仁去打听情况。听宋仁回报说裴雅颂没事,心想着什么时候把两人的婚礼给办了,也好了了家中老母亲的一桩心事。随即又想,他老陈家的人,怎么一个一个都栽在中央大学的学生手里了?
眼看着快傍晚了,想着梁冬哥还没吃午饭,这会儿肯定饿了。于是准备去叫醒人吃饭去。
梁冬哥之前灌了好几口酒,往自己身上也倒了不少。只不过去甘玉园的时候外面套了件花里胡哨的唐装,乍一看看不出来,只觉得浑身酒气。后来找到了账本,匆忙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就赶去私宴拆张家的台,震慑县政府和当地商会的那帮人。梁冬哥知道自己酒量,算准了喝多少酒是不会醉的,可惜没吃午饭,空腹饮酒,回头就在车上醉过去了。
等他醒了,已经是傍晚了,只觉得头疼,肚子又饿,便摸去伙房找吃的去了。
有几个伙夫正在准备晚饭。
“嘿,你听说了?梁副官今天出去端了个财主窝。”
“什么财主窝,是妓院。”
“哟呵,这感情好,不知道要把里面的女人往哪里送。”
“死胖子,你个不长记性的!咱师规定不准嫖妓你忘了?十三团以前就因为这事,师座一怒之下让整个团背着沙袋绕衡山跑。我听十三团的兄弟说,那时候一天下来别说打炮了,人都累得散架,沾枕头就能睡成猪一样。”
“唉,你说我怎么就投到这个部队来了。只能当和尚兵,吃不到肉摸不到女人。”
“屁!咱师这是纪律好!比那个杂碎三○七好多了。三○七归了我们师,结果整天只能在我们屁股吊着,比啥啥不行。你还别说,出去了你才会知道咱师多牛逼。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十三团背着沙袋跑衡山累是累,可后来去桂南,第七军知道不?都是拿德国枪美国炮的那个。第七军打跟日本鬼子达了多少天了都打不下一个山头,咱师当时是援军,赶了两千里的路才到的,当场就让十三团上了,直接抢了个高地下来。后来第七军过来把咱十三团的戴团长给挖走了,师座还生了好大一通的气。”
“这个我知道,戴团长被第七军的那个李什么的拉去嫡系部队,升官当师长了。”
“这么**?”
“那是!咱十四团的胡团长的大刀还是第七军的一个师长送的,说感谢胡团长的援助。”
“怪不得,我说呢,咱一个预备师还能领双薪。”
“也不看看我们师座是什么人,委员长都夸的。”
梁冬哥听到这里,不禁会心地笑了。这大概就是当年陈怀远说的,士兵对自己部队的认同感和荣誉感吧。听那带着得意和自豪的语气的声音,历数过往,梁冬哥才恍然发觉,自己跟在陈怀远身边,已经快有三年时间了。
“……你说这个梁副官是什么来头?我还没见过副官带兵的。听说现在的彭团长还是梁副官手底下带出来的?”
“彭团长昆仑关的时候在梁副官手底下立了功,被梁副官推荐上来的。不过我也说不准,听说梁副官家里有人在京里当大官,什么什么中央委员的那种。嗨,反正就那样呗,你又不是没见师座对他好的样子,比亲儿子都疼,肯定大有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