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然有人进来:“报告师座,两个共党跑去城西土地庙方向,我们的人跟丢了,没追上。”
“两个?怎么是两个?”余珊珊脱口而出。
“回师座,是两个。”那人不是军统行动队的人,有点不满余珊珊一个司书擅自插话,强调了一下“回师座”,白了余珊珊一眼,继续道,“一个穿着丝绸长衫,乡绅模样,一个是布衣毡帽的小胡子。之前在司令部的共党就是这两个人没错。”
情况完全出乎了余珊珊的意料,对上陈怀远怒不可遏的眼神,她忽然又了很不好的预感。
“怎么?余大特务居然也会感到意外?看冬哥好欺负,还是看我好欺负?”陈怀远冷笑一声,忽然提声怒喝道:“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师座就这么把人抓起来了?”梁冬哥倚在床头,有些意外得看着陈怀远。
窗外阳光正好,夏绿荫浓。
“那还能怎么样?”陈怀远小心地喂过一汤匙的药汁,“让她白白说你是共产党不成?”
“我没,咳,咳咳……”
“慢点,慢点。”陈怀远轻轻拍他的背。
“师座,咳,我没事。”梁冬哥对陈怀远的关怀备至有些如芒在背十分不适。
“你是没事。我倒要被你吓没了半条命。”陈怀远没好气道
“我也没想过会这样。”梁冬哥也郁闷,自己什么时候成纸人了,动不动就能晕倒一下。
陈怀远摇摇头,想训他,但对上他明澈眼睛,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和感慨,想起自己东征时曾带着高烧敢死冲锋,不由地叹息道:“你呀……唉,都一样,我们都一样,都喜欢仗着自己年轻不把病当病。”
“师座不也还很年轻嘛。”
“三十多岁明显比不得二十郎当时候的身体了。比如说这个头疼病,怎么看都像是老人病。”陈怀远对自己那时不时发作一下的头疼病颇为苦恼。
“师座,这才不是老人病,这是聪明人的病。”梁冬哥打趣道,“不动脑子的笨蛋是从来不会头疼的。”
“你小子,就知道贫。好好躺着休息。医生没点头就不许下床,听到没有?”
“师——座——”梁冬哥一脸不乐意地拖长了音。
“这是命令!”
“是,师座。”梁冬哥郁闷地应了下来。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梁冬哥跟陈怀远又说了几句话,变有些昏昏欲睡。
陈怀远扶着人躺下,捏好被子,在床边看着睡下的人发了会儿呆,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覆上那令他思慕已久的双唇,温柔而虔诚。
入秋了,天气微凉,纱帘被风吹得高高地飘起。映进房间里的,是斑驳的树影,光如碎金。
陈怀远想,冬哥以前在家被娇生惯养的,怕是从没吃过这么多苦吧。自从他被带到军队,一年不到就发了一次高烧还进了中统的刑室,没半年就在战场上受伤,还差点送了命,才归队没多久,脚上又受了一枪,现在又进了医院……不过这次和以往不同,因情绪而激引的内伤,不管是对中医还是西医来说,都是件非常棘手和麻烦的事。陈怀远想着,越发觉得自己愧对梁老嘱托,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暗想以后定要护梁冬哥周全,谁都不能动他一下!
虽然他平时亲民得很,也从不摆什么官架子,但着不意味着他真的是个任人揉捏的软柿子。陈怀远身上有他的傲气,他敢公然跟蒋的亲信对着干,他敢公然反了中统军统,那是因为国军上下没有人敢说他陈怀远不会打仗,没有人敢怀疑他对党国的忠诚,虽然他是官场不如意,但这不意味着他会买位高权重的人的帐。
“你要抓共党我没意见。但想借着抓共党的借口动我的人,到时候别怪我下手太重。”陈怀远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语气令人不寒而栗,“干好你自己的营生,别乱动一些不该动的。”
戴笠看着摔门而出的陈怀远,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回复了常态。
他戴笠现在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又是蒋身前的大红人,除了陈怀远这种连蒋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刺儿头,还真没什么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戴笠知道蒋在昆仑关一役之后有意放任陈怀远发展军队,他自然也不会去主动触这个霉头。余珊珊因为长相方面的特殊情况,本想派去拉住陈怀远。没想到最后会闹成这个局面。报复?穿小鞋?不不不,比起军统,陈怀远更看不惯中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再说,现在西南走私贩毒猖獗,中统里搅和进去的不少,陈怀远被调驻守备,以他的脾气,到时候当个清乡司令清理一方治安几乎是肯定的。中统的人被清出,自己的人自然就有机会渗入了。
“明升,你去把玉扇带回来……他们就是接上头了也飞不到延安,你去拦路。陈怀远那边就暂时别去管了。”
“是,戴老板。”
抗战爆发的第三个年头,日本的国家财政也开始变得紧张。日本本就是一个资源匮乏的岛国,东三省的轻易攫取,让他们以为可以三月亡华从而获得殖民地和资源,却未料到会受到中国军民如此顽强的抵抗,到如今“支那事变”迟迟未决,日军侵华的决策层开始陷入焦躁和混乱。
而在欧亚大陆的另一端,欧洲的战场上,在一战中坚持了整整四年的法国,在此次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