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殷代替总统视察过许多的地方,欢迎的形式各有不同,但被一群穿着破烂校服的孩子举着干草和野花夹道欢迎的,还是她毕生第一次。她横目向眼前扫去,孩子们站在最前方,顶着高原红的脸上是再灿烂不过的笑脸,他们带着一种按捺不住的兴奋眼神看着骆殷的飞机,而在孩子身后站着的却是表情麻木的成年人,他们脸上的表情不能说好奇,更不能说是高兴,是对骆殷所在世界的不了解。
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大地,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是如此的不同。
“这是什么鬼地方。”红衣女子抱怨了一声又往机舱内跑去,头也没有回。
“大小姐她?”看着跑回去的女子,年轻的士兵有些不知所措。
“不管她。”骆殷道,而她从头至尾也确实没有瞧红衣女子一眼。
既然是奉命而来,执行公务的样子也是不能少,骆殷将帽子扣在头上,又将制服上的扣子系好,带着士兵们朝着村子中心走去,那里有他们要找的人。
“帝国之鹰,主宰之犬,国土永远的……永远的……”老者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左手高高抬起露出自己的掌心,这表示自己的顺从与无害,他嘴里叨叨的背诵着三天前镇长交给他的词语,可惜这老头子已年近八十,牙齿都快掉没了,别说背完那么长的话,就连正常的说话都有问题。
“国土永远的守卫者,地狱的放行人,人民伟大而无私的公爵。”骆殷嘴里也念起她已听过数万次的敬语,在凌云之境即便是一个孩子也能背诵。
“村长,你知道我为何而来吗?”骆殷站在老头的身前,任由这年迈的老人跪着。要知道在这原始而淳朴的天地间,尊敬老者是最基本的道德,骆殷的无礼自然也招来了人们的低声议论以及埋怨的目光。
“老夫……不知。”老头儿深深的低着头,但同时他又用力的抬起左手,之前镇长交待过,如果骆殷不轻拍他的左手,他便要一直跪着。
骆殷自然的忽视那支孱弱的手臂,她走过老人的身前,轻轻的迈着步,缓慢围绕着老人的身边转了一圈。
“村长,把花给我,你们村的人就可以在附近的城里生活,不用在冰天雪地里过日子。”骆殷她说得诚恳,可她生性冷淡,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更像是威逼利诱。
“回大人,这花只是一个传说,老夫真……的不知。”老头儿再一次拒绝道。
“是啊,我们村长说他不知道!你这个人……啊!”人群中一个高大的男子上前半步说道,但话还没有说话便被一个黑衣士兵用枪托狠狠的打在了脸上,其它的士兵也端起了枪。
“你看,村长。”骆殷蹲下身子与老头儿平视:“你把花交出来,大家都没事。”
“大人,这花就是我们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说,老夫在这里生活了八十年,从来也没见过这花长什么样子,”老头儿见骆殷的人真得下了手,心里怎能不急,他现在哪还在意骆殷让不让他起身,反而是两手按地,不断的磕着头。
“我相信你不知道这花的事,但花就在这山里,”骆殷看着远处的高山,四处都是皑皑的白雪,这雪已积攒了千百年,进了这雪山,也不知道有几人能出来:“如果你给不了我,那我就麻烦你村里的人去帮我……”
骆殷话没说话,便觉得脚下微微震动,在看那远山,看似白茫茫一片但却又有些不同,好似有一层层的浪花激起,随着地面震动的加大,那白色的山顶好像也变得激荡起来,尽然能看到决堤的雪流从山上涌下,震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那雪浪竟有千军万马之势。
“雪崩了!”
村民之中不知谁惊呼了一声,所有的人恍然大悟,原本忌于黑衣士兵的枪口并未轻举妄动的村民突然间乱成了一片,而那些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在这样的大难前也无法恪守岗位,一时之间这小小的村落中惊呼四起……
“快跑啊……!”
“保护公爵,撤退!撤退!“
“找地方躲起来,快!快!”
“带公爵上飞机……”
“天呐,山倒下来了!”
骆殷最终有没有上到飞机,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一天这个叫梅朵的村子并没有飞机飞出来,或者说这个叫做梅朵的村子消失在了凌云之境的地图上。这个没有森林,也看不见动物,只有光秃秃的大地的地方就像什么也不有发生过一样,与四百年前、四千年前没有任何的不同。
第2章 红铁荒原
红铁荒原字如其景,三万六千平方米的平原上积满了废弃的金属,它们密密麻麻又层层叠叠,没人知道它的前身是怎么样的,为什么这里又会有这么多被废弃掉的金属,如果细细的看,能在这里找到不要的汽车、坦克、保险箱,绞手架,如果运气好甚至还能在这里找到一根没人要的火箭,当然是只剩壳子的火箭。
就这样这些多年来无人问津的金属们组合成了无边无际的荒原,这里铁块堆成了小丘,铁皮搭建了房子,汽车与大型铁制物件的空壳成了孩子的乐园,这里好似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土地和植物,只有快生锈或已快生锈的废铁,它们多数已脱掉了外面的漆露出了氧化发红的ròu_tǐ,如果这些铁块有着人一般的生命,那这里与乱葬岗已无任何区别,处处都是腐烂的肉生,和寄生于这些肉生而生长的可怜虫们。
“真没想到这里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