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周围,眼神转了一圈,定格在阿四焦虑不安的脸庞上:“阿……四……”

“跃春!”阿四激动的站起来,摸着跃春的脸,“你好了?”

他摸摸脸颊,还是热乎乎的。

本来欣喜的表情又褪下去大半。

“我们……这是哪里?”

“教堂里。”

“教堂……不会被找到吧?”

“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们的身份……”阿四回答:“我们逃出来了,但是我回去的时候,家里没有人,老板他们都不在家,我害怕那些人回去那地方搜查,所以……不敢带你回去,这里也不认识人,我记得,你们以前那个时候也躲在教堂里。所以……”

跃春愣愣的听着,发着高烧的脑子没办法思考太多,想到教堂这个地方,因为他是在教堂这里莫名被打,又莫名被冤枉的,所以特别不喜欢再进来,却又没办法,只能想着,算了将就下,明天就走。

“嗯……”跃春想着,折腾着下床。

“去哪里?”阿四赶紧扶着。

跃春揉了揉眼睛:“尿急。”

阿四二话不说把他背起来:“我带你去。”

其实他也不知道教堂的洗手间在什么位置,本能的以为是在他倒水的盥洗室边上,结果跑去一看,那边并没有,再折回来,狭长的走廊,路的尽头每间房间都看起来差不多。

走廊里有些窗户的玻璃可能年久失修有些掉落了,呼呼的风从破掉的口子里灌进来,刺骨的冷。跃春趴在阿四肩膀上,等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发现还在走廊里面。

“还没到?”

“呃……”阿四只能木讷的回答:“对不起啊跃春,找不到。”

“……”跃春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去外面解决了吧。”

“可是很冷。”

“也比憋死好吧?”

于是阿四带着跃春走下楼梯,从小门走到外面。

阿四主动背对着跃春站在迎风的一面,企图用自己的身体给跃春当掉一些寒风。

跃春只是迷迷糊糊靠着本能解决了生理上的问题,又迷迷糊糊的走了两步,他看到一个人影从窗口看着他。那人背着光站着,像鬼影一样。

眨了眨眼,似乎又不见了。

却又觉得哪里不对。

只是说不上来。

他睁开眼睛,凝神想了一会儿,教堂……他们刚刚是从哪里出来的?

不对!教堂!

跃春一下子坐了起来:“哎哟!”

他顾不上自己的高烧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外套还在教堂里面,他一下子扯住阿四:“快逃,快逃,这里不能待!”

“怎么?”

“别问了,赶紧逃!”跃春这一下,拖着阿四直往前奔。

“嗖”一下,有什么东西就在跃春拽着阿四要走的那一刻凌空而来。

阿四凌厉,抓起一团地上的积雪,随手捏了扔出去,将东西撞下。

“啪嗒”不远的地上,明晃晃的掉下一柄小刀来。

如果不是阿四下手快,狠,准,这会儿,这柄刀也许就插在跃春背上了。

阿四这一下也惊觉起来:“走!”

他抓过跃春的手,护着他毫不犹豫的奔逃。

阿四拉着跃春一路狂奔,夏跃春瞬间就好像都忘记了自己发着烧,死了命地跟着阿四飞奔,直到不知跑到哪里的拐角里,他站在那里努力抚平自己都快跳出来的心脏。

“跃春,还好吧?”

阿四突然意识到跃春连外套都没有穿,脱下来自己的给他穿上,跃春的额头到是被凉风一吹没了先前的滚烫,可手真是冻得跟冰坨子似的,阿四捧着搓着,心疼得要命。

“我说我都是造什么孽了……”

夏跃春喘着气,瞬间都有些两眼昏花发黑,要不是阿四扶他一把,准跌倒在地。

“我们找个地方歇歇吧?”

“恩……”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再回话,跃春挨着阿四,喘着粗气。

“走,对面有一片住宅,要不我们去问问……”

“傻啊,我们现在准被通缉了,哪家敢收留?”

跃春脑子到没有犯糊涂,清晰得很,可实际上他也很希望,有个好心人收留他一下,让他好好睡一觉。

“啊,小心……”

迎面射过来一阵汽车的灯光,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刺眼,差点撞上开来的车,阿四赶紧拉了一把跃春。

“你怎么开得车?”

阿四管他三七二十一,听得懂听不懂,马上就吼了起来,要是真撞上跃春,他还不把人车都掀了。

车的主人到也没有回避,下了车,漆黑的夜里他们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直到车灯照亮人影,才小小吃了一惊。

“是你们?”

荣升站直了,用手抚了抚礼帽的帽沿。

“荣……少爷?”

阿四认识眼前的人,这时跃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差点被撞的惊吓,倒在他身上已经没了意识,阿四只得将人抱了起来。

“他病了,您……能不能让我们借住一晚?”

阿四的眼里很诚恳,他也知道跃春不喜欢这个人,可这个时候,这种危机的时候,他只要跃春有张床铺可以睡觉,就是让他低声下气求人家都无所谓。

荣升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一天,夏跃春的毒舌他领教的也不好,在阿初的养子把他气得快要吐血之后,又好几次碰了夏跃春这颗钉子。

可他就是不想放弃,那个曾经那么听自己话的阿初,怎么会变得如此强头倔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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