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映白从一辆车上跳下来,夏羡宁扶了他一下,洛映白顾不得说别的,反手抓住他,一脸凝重道:“还差一个人。”
方队长不认识他,只以为他是特侦处的警察,便说:“村子里我们都搜过了,应该没有了吧。”
洛映白道:“不,还差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岁上下,没有手脚,没穿衣服,具体相貌……”
他摇了摇头,遗憾地说:“具体长什么样子我没看清楚,但一定有这么一个人,看一眼我就可以认出来。”
夏羡宁丝毫不怀疑他的话,毫不犹豫地道:“那就再搜一遍。”
方队长稍微有点不乐意,又不好表现出来,委婉地说:“会不会是你记错了?飞机还在外面等着,这么多人也不好耽搁……搜查的时候我们把每个地方都找了好几遍,应该不会漏的。”
有句话他咽回去了没说——就算真的有那么一个女人,又不是年轻小姑娘,还残疾,她出去了又能如何?其实根本没必要费这个功夫。
洛映白皱了皱眉,夏羡宁看了他一眼,道:“方队长,你们带人先走吧,搜查的事特侦处这边来。”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个不似人声的惨嚎:“救命啊,杀人啦——”
声音凄厉,划破夜空,听的每个人心中都咯噔一下,洛映白和夏羡宁对视了一眼,同时向着出事的地点跑了过去。
暗夜之中,只有一个地方灯火通明,洛映白过去之后,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一帮村民正围在一起,似乎在围殴一个人。
洛映白连忙向那个方向跑:“先别打了!”
他话一出,村民们没有理会,夏羡宁跟上去,见状立刻掏出枪,在村民们脚边的土地上放了一枪,喝道:“干什么?都散开!”
这声枪响起到了震慑作用,受惊的人群匆忙散开,中间的一个女人赤身luǒ_tǐ,身上都是血迹,奄奄一息地躺在地面上。不远处还有个男人躺在血泊里,他的脑袋像是被重物狠狠击打过,整个头部都已经瘪了,再无生还可能,几个人正围着他哭。
洛映白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夏羡宁拦住他,将外衣脱下来,轻轻盖在那个女人身上,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村民怒道:“你们这些外面来的警察怎么老是多管闲事?这死娘们杀了人,我们要打死她,杀人偿命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
洛映白将夏羡宁的衣服给那个女人盖好,看了一下她的情况,外伤虽然严重,但没有生命危险,他扭头道:“这位大姐已经被你们弄成了残疾,怎么杀人?你们想杀她还差不多。”
那个村民被洛映白一激,勃然大怒道:“胡说八道!谁知道这娘们是怎么发的疯?一听他爹要把翠妞卖了就开始闹,我们也觉得她玩不出什么花来,一不留神这娘们竟然就把翠妞爹给杀了!她必须偿命!”
他一起头,众人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地骂开了,他们本来就对外面来的警察强行带走了大家花钱买来的媳妇十分愤怒,正好现在出了这件事,那股怨气也就一并被激发了出来——更多的不是因为翠妞的爹死了,而是他们的权威遭到了“忤逆”。
也就是现在跟在夏羡宁后面的警察们也都赶到了,不然这帮人大概是想连着洛映白他们两个人一起围殴。
洛映白在他们的怒骂声中,也逐渐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被砍去了双手双脚的女人叫凤淑,翠妞就是她之前一直目不转睛盯着的小姑娘,是她的女儿。
翠妞的父亲好赌成性,家里欠了不少钱,他本来想把凤淑卖了,可是因为是残疾年纪又大,没卖出去,居然丧心病狂地想要将只有九岁的小女儿买给邻家孙财当媳妇。
孙财就是刚才第一个说要杀了凤淑的人,看上去少说也得有四十多岁了,一脸凶神恶煞,正不依不饶地坚持要把凤淑弄死。
洛映白没理他,深深吸了口气,跟夏羡宁说:“我要找的人就是她,我得把她也带走。”
他顿了顿,又压着语气,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跟这帮愚昧的村民说:“杀人偿命,道理我明白。但她的事另有内情,就算死,也不应该是这样死。”
夏羡宁道:“好。”
孙财一挥手,周围的人顿时把他们围在中间,他怒道:“不行,我非弄死这娘们不可!”
夏羡宁冷哼一声,不跟他废话,子弹上膛,顶在了孙财的脑门上,另一只手掏出手铐,一搭一扣,干脆把他也铐了起来,转手推向苟松泽:“阻碍公务,一起带走。”
苟松泽本来正看这个老不要脸的心里不爽,一听大喜,立刻道:“是!”
孙财没想到还能把自己也搭进去,一下子就傻了,被苟松泽用枪顶着,冷汗都冒了出来,旁边一个人见形势不对,向看起来比较温和的洛映白道:“她不过是个被人玩过的女人,你就算把她带回去也没人在乎的。”
洛映白把女人背在身上,淡淡地说:“我在乎。”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一痒,愣了片刻,突然意识到那是一滴泪落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夏羡宁收了枪,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问道:“翠妞呢?”
刚才扶着尸体痛哭的是翠妞的爷爷奶奶,眼看这个警察没完没了,也怒了:“你还想怎么样?”
夏羡宁顿了顿,拿出厚厚一叠钱来道:“我想带她跟她妈妈一起出去看看。”
虽然这很荒谬,但翠妞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