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一出,她便觉得自己此时轻极了,不比一片雪重。也许随着这阵风就能到达天南地北,去往更为遥远的地方。她迎着风雪向前一步,却不觉有多冷,衣袖上下翻飞,被吹的猎猎作响,连胸腔中也灌满了寒意,就再要离栏杆更近一步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喝道:“李清平!”
她倏然回头,楚晙就站在她身后,眉头紧锁,向她伸出手来,语气有些颤抖:“过来!”
清平没想到还会梦见她,顿时有些不大高兴。想到昨夜被这人按在凤椅上的事情,当即摇了摇头。
楚晙瞳孔微缩,却是尽量缓和了声音,走近了些,向她再一次伸出手:“就算你不愿过来,但这东西是你的,总该拿回去吧?”
她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枚温润的白玉玉佩,清平看了一会,心道这梦也是真的不行,连这玉佩都能梦见了。早在云州的时候玉佩就被她典当换了银钱,如何能再次出现。她更加笃定这是梦,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那玉佩发出淡淡的莹光,她想了一会,身伸手去楚晙手中取回它,只是这么一瞬,她只觉得被一股力量拽住手腕,猛然扎进那人的怀抱之中。
清平隔着衣裳听见她急促的心跳声,有些疑惑地抬头,楚晙紧紧抱着她,力道让她有些觉得疼,她忍不住想推开她,却被她抱的更紧。
过了好一会,楚晙才松了手臂,抿着唇看着她厉声道:“这殿外还没修好,你以后不可随意靠近,知道吗?”
清平愣了愣,手在她腰腹向上摸去,触及温热的怀抱与柔软的胸膛,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楚晙道:“这不是做梦?”
楚晙突然被她推开,沉着脸道:“自然不是!昨夜——”
清平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身单衣,还光着脚站着,顿时冷的不行。手腕上一圈渐淡的红痕,都告诉她昨夜的事情并非梦境。她瞬间愤怒起来,怒气高涨地将楚晙扑倒在地,坐在她身上,揪着她的衣襟对着脸挥手就是一拳:“你还敢提昨夜的事?!”
楚晙冷不防被她揍了一下,捉住她的手腕想反身把她压住,清平避开她的手,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意思,追着她的脸就要揍第二拳,楚晙按住她的手道:“你疯了?”
清平冷笑道:“我还真想疯疯看!”
楚晙气笑了,心中也存了些郁气,刚刚被她站在栏杆边这么一吓,又不明不白地被她揍了一拳,心中邪火燃起,两人在地上好一番厮打,衣袍扯的七零八落。最后喘着气坐在一边,敌视地看着对方。
雪落了一地,被风吹进殿来,楚晙嘴角微肿,她啐了一口,站起来沉声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清平手被她扭的有点疼,冷冷道:“做什么?我倒要问问你,昨夜在宫中你做了什么,当真是莫名其妙。还有我的玉佩呢,还来!”
楚晙道:“不给,这里冷,快点起来进屋。”
清平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楚晙伸手扶了她一把,两人具是一副狼狈的模样,也说不上谁更差一些。清平恶狠狠地瞪了眼她,只可惜这一眼没什么威力,她腹中却传来些许声音。
楚晙没忍住,手按着嘴角伤口笑出声,道:“都这样了还要折腾?”
清平脸红了红,用云州方言骂了她一句,楚晙听懂了,哼道:“尽学些不好的。”
清平哈了一声,嘲道:“比不得陛下在大殿上也能行云布雨,什么礼法都丢到狗肚子里了。”
一说起昨夜的事情,两人都想起在大殿上的颠鸾倒凤,都觉得面上微微发热,气氛也变的暧昧起来。楚晙眼眸一暗,握着她的手压低了声音道:“这算什么,要是在朝堂上……”
清平转头贴近她,将她眼中沉浮的欲|望看的分明,也低声道:“要是陛下在上朝的时候,能让臣为所欲为来一次,这次的事情也就算了……”
她们鼻尖相触,气息交融,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亟待征服的渴望。楚晙微微一笑,看着她透亮的眼睛张了张嘴,清平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口形,就被她一下子扛在肩上,好似个麻袋般扛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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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地龙烧的暖和,且在屋子中间铺了层长毛毯子,脚踩上去似乎有微微下陷之感,脚趾被软毛缠着,好像踩在一只幼猫身上。
清平盘着腿坐在小几旁,举起筷子犹疑不定地看了眼面前的人。楚晙脱了外袍,也只穿着单衣在屋中,见状道:“怎么,不吃?”
倒不是清平不吃,摆的菜都是她惯来爱吃的,也是奇了怪了。她觉得不能亏待自己,抬筷就要去夹,没想到手腕一酸,那菜半道落在桌上。她心道不好,果然楚晙笑了,道:“这凭你这样,还想在朝堂上……?”
清平用力夹了一筷子在自己碗里,冷笑道:“就凭我这样!有本事你别绑着我啊!”
楚晙正倒酒,闻言差点倒歪出去,眼中盈满笑意,道:“你生气了?”
“我难道不能生气?”清平接过酒杯放在一边,“下次你也被我绑着来一回,就知道这其中滋味如何了。”
楚晙为她布菜,将她手边的酒杯换成一盏茶,只是笑笑不说话。清平先前不觉得,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