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高手是谁,倒还真不是别人,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快活王。

他巧遇襄阳王和他那新投奔他的邓车,并暗自传授了上古阵法之事并没有什么人知晓,而奸王也全将他当做是世外高人,为自己正是有天授意之人而暗自发喜,全然不晓被人当作枪使。

快活王也正是这个考虑。

虽然流寻派无意介入桃花镜之夺,但流寻派和落霞观终归交情匪浅,他这次动作如果大了,那他也猜不中流寻派是否真的会出手,干脆就让襄阳乱上一乱。

而襄阳一乱,涉及朝廷大事,流寻派自然也腾不出手来救落霞观了。

这些前言一笔略过,只言如今这智化虽有黑妖狐之名,奈何对如此复杂的八卦阵术实在苦手,也只能在里头兜兜转转地发急。

着急间,却恰巧碰到了同样陷在门户之中的白玉堂。

白玉堂苦笑道:“当初害了丁大爷在那螺蛳轩里,今天倒是成了自己。”

智化不由也听得发笑,两人正苦中作乐,却有救星从天而降。正是沈仲元。

沈仲元带着二人穿过无数门户,终于偷偷趁了夜色走出了这襄阳王府。

想必是上次打草惊蛇了,这次二探铜网阵,且不说没得到一丁半点消息,若不是沈仲元,恐怕自己和智化兄都得被困在里头,这又该如何是好?

想起那些孩子希冀的目光,白玉堂心里更是火急火燎般,这些孩子到底被关在了何处?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会不会已经害了命?

越想越不对,正感慨间,颜查散正好有传命,白玉堂便放下心事,赶紧走了出去。

颜查散同公孙策正在房中谈事,见得白玉堂进来,则不由暂时断了话头。

公孙策正是这几天看到白玉堂心神不宁的样子,想起他那性子,不由担心这才叫来又多嘱咐了几句。

“为恐别生枝节,在防范襄阳王之时,我等也需得时刻小心。”

白玉堂自然也知道其中事情要紧先后,立刻点头道:“先生所言极是,我已托了大哥他们快些过来帮忙,这几日便好到了。”

说着,又看向颜查散道:“颜兄也需得小心,奸王将你也作为防范对象,这几日可得注意别被人阴了去。”

说着说着还不甚放心,又将雨墨拉过来嘱咐了几遍下咒术的要紧处,雨墨也是连连称是。

言罢,不由又讲起当初和展昭那不打不相识的事来,两人在岛上斗法的事便是听多少遍,几人还是会流露出会意的微笑,公孙策更是打量着白玉堂那亮晶晶的眼神,不由轻笑出声来。

“说起来,展侍卫似乎与丁家小姐已经退了亲,倒不知是何缘由。”

一语既出,白玉堂口中的茶水便差些喷了出来,一边咳着,一边瞪大了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恩?展侍卫未同你讲么?”公孙策虽是诧异的口气,但那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俨然是几分看戏的意思。

言未罢,白玉堂即刻跑了出去,被雨墨给挡了回来。

“白大人可知要去何处寻?且不如在府中等着展大人回来。”

白玉堂好不容易顺过了气,但满肚子的窝火没地方发,只得绕了几个圈子愤愤地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谁知刚一推门,就看到远道而来的蒋四爷,还有自己刚才还准备念上几句的展昭。

蒋四爷,本名蒋平,因其御水之术世间少有,故人送外号“翻江鼠”。

然其对咒术八卦更是深有研究,普天之下能与之相较之人恐怕也只有王公子了,然他又胜在见多识广,博学多闻,对上古秘籍的了解怕是无人可以相比的。

那文殊院说是白玉堂管辖着,但据说真正翻阅过那全部书目的人,正是这位蒋平。

流寻派中不能无人,可卢方又担心颜查散出事,故而先急急地派了最要紧的蒋平来。

同自己的四哥行了礼,白玉堂便扯了展昭到一旁去了。

公孙策笑道:“看来这回展侍卫要惨了。”

蒋平却在那里直发愣,似乎在神游天外,被公孙策问了好几声才回过神来,干笑着应了两句。

“蒋四爷似乎有心事?”

蒋平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还我。”到了没人的地方,白玉堂便连展大哥都不喊了,手一摊,抬眼看向展昭。

“还什么?”

白玉堂轻哼了一声:“还能是什么,你既然都退了婚,还要什么百年好合?”

展昭嘴角含笑,慢悠悠地讲道:“百年好合,自还是要的。”

说着,便又细细地看着白玉堂。

许是那目光盯得太久了些,本来还有些气愤的白玉堂反而没了底气,仿佛做错事的人成了他一般,脸不由泛红。

二十出头的少年,骨架也才刚刚抽成,身子看上去还有些单薄,脸上的婴儿肥倒是都消了干净。那皮肤如玉的干净,如今一发窘,晕开的红色同抹了胭脂一样,叫得展昭有些玩心大起。

于是便拿出了那块玉来,往白玉堂眼前一晃,对方自然伸手来夺。

两人身法不较上下,然终归是展昭经验要更丰富些,几下后就分了强弱,但白玉堂却是不肯认输,死死地抓着对方的手,右脚伸出在展昭胯下,俨然是要死磕。

少年轻依在自己身上,眼睛里满满都是较劲的神气,吐息打在他脸上,倒是叫自己先慌了神,反观白玉堂却是丝毫不觉得这姿势哪里奇怪。

展昭不由心下暗自叹气:这要何时才能等他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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