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自己骗自己。”

“什么‘自己骗自己’呀?”王子越破涕为笑,“那个成语叫自欺欺人。”

“对对对,就是‘自欺欺人’。”

刘书华摸着后脑勺憨憨地笑了,露出少年人的羞赧神态。

“除了青玉剑谱,我就没读过其他书。你是孙老爷的儿子,我却大字不识几个,没脸做你的师兄。”

王子越摇了摇头,真诚道:“你就是我的师兄,忧喜哥哥。”

刘书华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那么,你也别叫我忧喜了,那不是我的真名,是师父给我取的汉人名字。”

王子越惊讶道:“你不是师父的儿子吗?”

刘书华招了招手,王子越会意,乖乖把耳朵凑了过去。

“我是师父捡来的,我的真名叫做达兰台。”

“达兰台?”

王子越呆呆地重复了一遍,“好奇怪的名字。”

“达兰台是祈祷父辈长寿的吉利话。我的父亲是异族人,娘亲就是因为这个才不要我的。”刘书华的表情十分愁苦,“师父以为我那时小,不记得事情,但我记得很清楚。”

因为分享了秘密,少年之前的友谊变得更加坚定,王子越不由得跪直了身子:“那以后没有人的时候,我就叫你达兰台哥哥。”

“嗯!小晖弟弟。”

“。”

.

说完台词后,刘书华自己喊了卡。几个评委都没什么评论,钱林海示意他们直接演下一场。

刘书华翻身坐起,王子越也从地上爬起来,

“开始。”

刘书华的表情和气场陡然一变,从和善可亲的师兄变成了心思深沉的私生子。

王子越被他带入了戏,双手背在身后,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

转了几圈后,他背对刘书华,停住脚步。

“早上来的那个蛮子,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刘书华沉着脸,沉默片刻后,才承认:“是。”

虽然背对着刘书华,但王子越眉头一皱,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这么多年他对你不闻不问,是师父把你一手带大。现在你长大成人了,他就上赶着回来认亲?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啪啪响!”

刘书华不耐烦道:“父亲说,母亲当初是偷偷带着我逃跑的,他这些年一直在找我。”

“这种鬼话你也信么?”

王子越转过身,怒气冲冲地逼视着刘书华。

刘书华沉默不语,显然是相信的意思。

王子越被他气得一甩袖子,质问道:“好,不管他说了什么,你是怎么想的?你真的要抛下青玉门吗?”

“我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

在师弟居高临下的质问声中,刘书华终于爆发了,愤怒又不甘地吼叫:

“师父死了,青玉门散了,你还有孙家做靠山,我呢?我一个人守着这破山头有什么滋味儿?你觉得我对不起师父,难道你就忠孝仁义十全十美吗?你知道吗?师父临死的时候还在念叨那柄青玉剑,那柄被你毁了的镇派宝剑!”

王子越讶异地瞪大眼睛。“我弄坏的不是赝品么?”

刘书华自知失言,连忙捂住了嘴。

“怎么回事?”

王子越冲上去,死死扳住他的肩膀。

“你不是说真的青玉剑已经丢了吗?那柄剑只是师父的念想吗?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范忧喜,你瞒着我什么?”

“你还有完没完了!”

刘书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王子越,把他狠狠地掀翻在地。

“你想知道真相,好,我今天就告诉你真相。青玉剑从头到尾就只有一柄,就是被你孙景晖少爷亲手毁了的那柄!师父当年是怕你自责,才叫我编瞎话哄你的。宝剑的碎片被他偷偷藏了起来,临死的时候才交给我。他叫我依旧瞒着你,以后若是遇到机缘,务必把剑复原!”

王子越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汹涌的泪水无法抑制地从脸庞滑落,浸透了单薄的衣襟。

刘书华冷冷一笑:“小的时候,你教了我一个成语,自欺欺人,我现在就把这四个字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王子越霎时崩溃了。

他瘫在地上嚎啕大哭,浑身都在剧烈发抖。

“师父、师父……徒儿错了……师父……”

一个人在悲哀到极点时是说不出花言巧语的,他所能重复的只有几个干巴巴的词。那些排山倒海的压抑情绪,全部包裹在震颤的语调和肢体动作中。这是发自灵魂的痛苦悲鸣,在场所有人都为那哀恸的哭喊所触动。

刘书华也被对手的表演所感染,两只眼睛红通通的。

此时,剧中的范忧喜已经到了爆发的极点。亲如手足的兄弟之间要是反目成仇,往往比仇人更加可怕。因为熟悉彼此的弱点,所以一出手就能戳中软肋。

刘书华气势非常强硬,咄咄逼人道:

“你知不知道,师父断气以后眼睛还大大地睁着,那时你在哪儿?哦,对了,你在孙家给你的弟弟操办百日宴!整个青玉镇都在敲锣打鼓唱大戏,师父就在你们欢天喜地的时候死了!”

刘书华背过身,擦掉眼泪:

“明明是你闯的祸,为什么要师父痛苦自责一辈子?明明是你毁的剑,为什么要我来背这个担子?”

说到这儿,刘书华已经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他把剧本当作道具丢在地上,平复呼吸,语气冰冷道:“这就是青玉剑的碎片。既然你孙少爷要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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