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徵被他摁在马桶盖上坐下,“干嘛?”

关昱礼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把小剪刀,拎着右边裤脚一剪刀下去,咔嚓咔嚓给剪到了膝盖。

“我的裤子可是美特斯邦威的新款。”秦徵说。

“我的剪刀还是张小泉全球限-量呢。”关昱礼横他一眼。

秦徵没精神跟他打嘴炮,往马桶后一靠,任他忙活。

腿上的伤口在警局喷了点云南白药,血迹都清理了,就几根腿毛还沾着点干涸的血块。

伤口在小-腿腓骨,一寸长,皮子破了下边就是骨头。

“不行,”关昱礼带上眼镜观察了下,“你这紧身牛仔裤,得脱掉,怕明天腿肿,不能弯。”

很正常一句话,他自己想污了,老脸蓦的一红,偷偷瞥了眼秦徵。

果真看到秦徵脸色一沉,刷的站了起来。

关昱礼赶紧跳起来往后退。

“你早说啊!”秦徵解裤子,“白白浪费一条裤子!”

他大咧咧脱掉牛仔裤,掏出裤兜里的东西,把裤子团成一团塞进垃-圾桶,又在马桶上坐下来,“好了。”

关昱礼五味陈杂的蹲下来,跟老鼠灰的三角裤中血脉偾张的一团对上眼,却没了遐想的念头。

正人君子坦荡荡,他的波`波也太坦荡了点吧。

好歹把他当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再不济,还能靠手呢。

秦徵的腿搁在他膝盖上,关昱礼从袋子里拿出棉球蘸碘伏,“忍着点啊。”

“啧!”秦徵懒洋洋的,眼皮都不掀一下,“我是男人。”

“我知道。”关昱礼小心翼翼的清晰伤口,“这不正看着了么。”

说罢一顿,咂了咂嘴,“男人怎么着?男人不能叫痛啊?”

想到三十前一晚的情景跟此刻场景雷同,秦徵笑出了声。

“疼了哭,饿了吃,人之常情。”他拧好碘伏的盖子,往纱布上洒药粉,“遇到危险就躲,碰到比你横的就孬,我宁愿你缩头乌龟,也不要你当出头鸟。”

“我这十年还不够孬么?”秦徵睁开眼睛。

他不想提以前,这话纯粹是顺嘴秃噜出来的。

关昱礼扯扯嘴唇,“你那不是孬,是憨厚。”

“滚!”秦徵被气笑了。

被捂在肚子里发酵的东西,吐出来后整个人清爽了。

“你那天……”秦徵问,“给我打电话,是在手术台上?”

“问些傻话。”关昱礼苦笑道:“你以为结扎是分娩,还能打电话?”

“那你还叫疼?”

关昱礼很学术的说:“术前备皮。”

秦徵一愣,随即笑的直抽,“术前备皮”四个字,让那一声扯着毛的“嘶”顿时形象了起来。

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结扎啊。

关昱礼以后就没亲生孩子了啊。

有孩子的男人对这种手术都是慎之又慎,何况是他。

他的母亲思想守旧把血缘看的比命还重,他有偌大的家业需要代代传承,像关家这种儿子不嫌多的乌衣门第,关昱礼选择“绝育”如此极端的方式,真的好吗?

他会后悔吗?

儿子多的,老大不行还能指望老-二,关昱礼这是任何退路不留的,把宝都押在了关宝来身上。

“宝宝的表现很勇敢。”

像是猜到秦徵在想什么,关昱礼抬头凝视他,“虽然我希望你遇到危险能不那么勇敢,但是我不能否认,你们俩让我刮目相看。”

“你和宝宝,都是英雄。”

他的声音很低,很轻,目光却很暖,带着一股直抵心扉的热意,仿佛春风力度,驱散春寒。

不知道怎么的,秦徵想俯下-身来,抱一抱他。

“好了。“关昱礼在纱布上缠好保鲜膜,“你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洗完澡,他直接上床躺在宝宝身边,躺了会快睡着了,又爬下床,悄声来到门边,侧耳听外边的响动。

出发前跟关邵杰或者是关昱礼联系,都只提到行程,却没任何人提到过住宿安排。他本来做好了准备,就在关家想要接宝宝回去住的时候发难,看关太太的态度。

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他以为关昱礼把家里的保姆叫来接宝宝,应该是直接就回家了,事实却是,宝宝还留在他身边。

推开门,客厅里点着几盏夜灯,关昱礼进门时脱在沙发上的外套已经没有了。

他回去应付关太太了?

在关太太眼里,宝宝本来就是关家的,要还是不要决定权在她,她的目的是把“孙子”接回去,关昱礼反其道行之,用行动来证明,他是站在自己……站在宝宝这边的。

他回到床上,自仰八叉的宝宝翻了个身,撑着短腿在被子里捞了捞,脚尖碰到秦徵的腰,随后就安心不动了。

他摸着宝宝豆腐似的大-腿,满足的进入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自己的脸发了芽,痒痒的,湿湿的。

他轻哼一声,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枕畔突然一沉,随后安静下来。

睁开眼就瞥到一张溜儿圆的大脸对着他,闭着眼睡得很熟,只是睫毛却在乱跳。

秦徵凑近,宝宝的眼皮一跳,一排长睫毛都快要抖掉了,鼻翼扑哧扑哧喷着气,小-嘴巴紧张的抿着,强忍着不让嘴角上-翘。

“哟。”他慢悠悠的说:“刚在是谁偷偷啃我的脸啊,是不是老鼠啊……”

“哇——”宝宝一个鲤鱼打挺,不小心蹦进了秦徵的怀中,笑的喘不过气,“嘎嘎嘎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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