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西,“没有。”
“你当我是傻子吗?”花枝说完,转过身背对着贺泽西,又不说话了。
贺泽西这次是真的头疼,自己这还没生气呢,他倒还委屈上了?
贺泽西轻轻喊了声:“花枝?”
“……”没有回应。
“花枝?”
“别叫我!”
贺泽西无奈地伸出食指戳了戳花枝的脑袋。
“也别碰我。”
“……”贺泽西垂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张开手,扔掉手里的奶白色小乌贼,抱胸站在原地,“好,不碰你。”
仰面躺在海泥床上,花枝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死掉了一样,内心一片凄凉,“贺泽西,你简直是个混蛋……为什么一定要走,我难道对你不好吗?”
花枝越想越觉得委屈,他堂堂一个大乌贼,都纡尊降贵地亲自下海给贺泽西抓螃蟹了,贺泽西他一点也不懂得满足。
贺泽西蹲下身来,还是有点不忍心。
他提起死气沉沉的花枝,扶额道:“我就是想回去看看教授,他年纪大了,没有我不行……”
“……我比他年纪还大,我都一千八百岁了,我也没有你不行。”
贺泽西:“……”
贺泽西扶额,试图跟花枝讲道理,还没来得及开口,却突然间发现前面鱼群突然往他们的方向冲来。
各种各样的鱼与贺泽西擦身而过,急切地摆着尾巴离开,就好像它们的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它们一样。整片海域变得躁动起来,气氛变得很奇怪。
贺泽西一惊,看向远处,什么东西?
因为有过经历,贺泽西第一反应是海底火山,但是他很快便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答案。
他没有感觉到地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先兆。
过了没一会儿,贺泽西远远地看见黑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地朝他们的方向缓缓移来。
那群黑压压的生物越逼越近,贺泽西终于看清了到底是什么东西,霎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无数条面目狰狞的魔鬼琵琶鱼,他们大小不一,大的长达约三四米左右,小的连半米都不到的样子,一个个的头顶都着巨大的肉瘤,摇头摆尾地朝着这边缓缓移动,它们巨大的头颅上长着和身体不成正比的大嘴,又长又尖锐的牙齿就像是一根根倒刺竖在上下颚。
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好多鱼……”
贺泽西神情恍惚,怔怔的说完这句话后,抓起花枝加入了逃命的大部队中。
身边“哗啦啦”的海水流动声越来越大,贺泽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并且将一众逃命速度相对较慢的鱼类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回过头看了眼缓慢移动的“海底恶魔”群,贺泽西平静了下急促的呼吸,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花枝被贺泽西提在手上,在逃命过程中被甩得七荤八素,他忍住要吐墨的冲动,紧紧挂在贺泽西的手上,板着脸,心情既沉重又复杂。
要换做平时,他只需要往那里一站,这群小虾米根本就不敢过来,还用得着依靠贺泽西逃命?这群该死的丑鱼,等他休息够了就把他们统统吃进肚子里。
贺泽西不能体会花枝的复杂情绪,他休息了一小会,四下看了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躲避琵琶鱼的庇护处。
运气很好,就在他的右手方向,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海底沉积物。
像是海底的珊瑚礁,又像是什么沉船之类的木质遗骸,因为年份久远的原因早已经看不出它本来的面目,黑乎乎的,只有一些贝类和软体动物附着在上头,就像是一座微型城堡。
这尊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遗骸非常脆弱,贺泽西伸手一触就碎成粉末,沉积物的底下有一个被经年累月海水侵蚀留下的洞,大小正好够一个成年男子钻进去。
贺泽西弄开挡在洞口处的棘皮海星和几节植物般吐着蕊的深海蠕虫,没什么心理压力地缩了进去。
一条琵琶鱼都已经很难缠,更别说这么大的数量,贺泽西可以想象到,要是被和它们正面对上的话,三秒之后自己就能变成一副白骨架,一点肉渣都不带剩的那种。
不,也许连骨架都不剩,深海琵琶鱼能伸缩的胃囊和可以开合的颚部会将自己整个儿都吞下……
贺泽西挥开和自己争夺生存空间的小虾小鱼,把手里的花枝放了下来。
花枝落在地上,看了眼小小的空间,憋屈道:“没想到我竟然也沦落到了钻狗洞的地步。”
闻言,贺泽西驱赶海鲜的动作一停,低下头看着某人,露出了一个狠温柔善意的笑——
“……请你好好说人话,谢谢。”
微型城堡的外面,深海琵琶鱼群乌压压地移动,它们一个个摇头摆尾,搔首弄姿,就像是平时一鱼的时候一样,企图用自己做诱饵来引诱猎食者捕杀自己。
但是它们不明白,它们这么大一群琵琶鱼集结在一起,场面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恐怖,任什么东西都不敢对他们兴起半点觊觎之心,甚至唯恐避之不及。
在狰狞的琵琶鱼群之中,一台深海摄像机缓缓降落,它一边下潜,摄像头一边咔嚓咔嚓地捕捉着海底的奇妙景象。
海面上,一艘巨大的科研船正静静地漂泊在一望无际的深蓝大海中央。
船上,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们忙忙碌碌,手中拿着试管记录仪之类的仪器,专心致志地进行着工作。
科研船上,信号接收室内,精神矍铄的老教授正端坐在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