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处不在意,又将捏着羽毛的手换回来,贴在耳畔。
“孟真!算了,我正在……说故事,快到一百了……你先,先别乱动……”那边宴重明的声音急促,还有点无奈。
唉,看来找到这里必须得讲够一百个故事,他可倒好,今天一直在听人讲故事,反反复复,绝对不下一百个了。
“你是不是不愿听!”
孟真正在感叹,忽觉整棵树晃动一下,他差点没坐稳。刚扶住旁边的枝桠,后背就被伸过来一根树枝拍了一下,孟真眼尖的站起来躲过了又从侧面袭来的枝条。忙不迭的出声:“我愿意听,一直在听啊!”
“那你说我刚才讲的什么?”那说书灵生气质问。
孟真哪里知道他刚才讲了什么,可也由不得他考虑,就信口胡诌:“讲,讲到了隔壁村的牛失踪了……”
孟真汗颜,他真是张嘴就来,这下完了,惹怒了说书灵,得赶紧想办法脱身。谁知那说书灵居然安静下来,没有再张牙舞爪,又接着问道:“那么,这些牛又是因何失踪的呢?”
啥?!不会吧!还真是牛失踪了啊!可谁知道牛为什么失踪啊!
“自然是被偷走了!”孟真说完赶紧松开手里的枝桠,任由身体往下落,在离地面三尺的地方抱住了树干。
“胡说!你根本就没有听!我从没讲过牛的故事!”说书灵怒而暴动,庞大的树冠摇的呼喇作响。
孟真:“……”
真是的,早说嘛,我还以为这我都能猜对呢。
这下该怎么收场!地上是大片的蛇群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怪,上面是说书灵狂风暴雨般的晃动,这棵树比周围的树都高,与别的树距离还远,恰恰一枝独秀。孟真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越到别的树上。上面的枝条来回往下抽打,但都无济于事。孟真待的位置不高不矮,不至于掉到地上,但也躲过了树枝的袭击。
那说书灵暴怒一阵,显然发现这个问题,他不再伸出枝条向下抽打,而是用枝条用力摇晃树干,整棵树犹如遭遇狂风,左右摇摆,孟真有些使不上力,往下滑了一段。
孟真尽量稳住身形,尝试御风。可灵力刚使出来,仿佛石沉大海。
“……”
难不成这说书灵还能吸取别人的灵力?孟真难以置信,他拍了一下腰间的烟雨螺,又聚起大量的灵力,刚将灵力汇聚指尖,就凭空消失了。
孟真皱紧眉头,事情相当棘手。开始他只以为这是普通的说书灵,也就抱着尽量不惊动周遭的打算,所以才安静的坐在树上。可眼下,就算想惊动,这灵力也没法用啊,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树干又是一阵猛烈地摇晃,孟真又往下滑一段。这可真是不妙,再往下就是蛇群了,难道我真要忍受万蛇噬咬的苦痛啊,唉!孟真忽然想到手里的红羽毛,他尽量凑过去,交代遗言般嘱咐道:
“宴山君,我坚持不住了。万一被蛇咬的面目全非,你可要记得把我捡回去啊!”
说完他把羽毛往怀里一塞,双手用力抱住树干,就算最后要被蛇咬,那也是能不咬就不咬,孟真死命做最后的挣扎,树干摇晃,孟真感觉手掌生疼,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狂风暴雨中仿佛听到一阵清越的鸟鸣,一声一声,由远及近,孟真也无暇顾及,只是抱着树干,身体眼看就要掉进蛇群。
“孟真!”一个焦急的声音响在上方,在孟真掉下去的瞬间,一双手臂适时接住他,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开阔,离地面也越来越远。
没有掉下去!孟真还有些恍惚,身后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呓语般的喃喃:“宴山君……”
“孟真,我来救你了。”腰间的手臂收紧。
忽然想到什么,孟真挣扎着坐起来,他现在还手脚无力,一晚上的力气都耗在那棵大树上了,他指了指那树的方向,道:“那树邪门的紧,不单单是说书灵,可能还有树妖,不知为何合为一体,能吸取他人灵力。”
“不必担心。”宴重明扶他坐好,转而拉住了他的手。孟真一时不解何意,正要询问,手心传来温热的触觉,孟真这才发现刚才他拼命抓住树干的时候,手掌都擦破了,还往外渗着血迹。
宴重明的指骨特别修长,显得他整个手都很大,他的掌心温暖舒适,和孟真有些微凉的体温截然不同。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他们此刻靠的很近,周身都能感觉得到宴重明身上那种暖暖的气息。孟真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
“宴山君,没事的,只是小伤,一会儿就好了。”
宴重明并没说话,也没放开他的手,凝聚些灵力在掌心,慢慢抚平孟真手上的伤口。孟真一时无言,只好眼睛乱瞟。
这一瞟才发现,他们居然是坐在一只青鸟的背上,这只青鸟体型巨大,宽阔的背差不多能坐下十个人还多。鸟背上的羽毛鲜亮,光滑如丝缎,身后还拖着长长的尾羽,华贵绮丽,修长的脖颈线条流畅,如同睥睨天下的鸟中之王。
此时这只青鸟正盘旋在之前孟真待的那棵树的上空,忽然,它往那棵树上喷了一口大火,火焰迅速包围整个树冠,只听得下方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些混淆不清的咒骂。
片刻功夫,那棵婆娑大树就化为焦灰。
孟真目瞪口呆,这青鸟真是厉害,张嘴一团火,便将这能吸取他人灵力的树妖化成灰烬,亏他还折腾半夜,差点力竭掉进蛇窝。宴山君的宝贝还真多。
烧了那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