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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归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差点就想一巴掌扇过去,但下一秒就硬生生地遏制住了这股冲动,只是伸手推开谢远树,刚要说话,就被谢远树捂住了嘴。
谢远树小小声地问:“这房间隔音不好吧?”
成归一时间觉得胸膛里的心跳得极快,几乎懵了,几乎是空白的,但也只是“几乎”,他仍然还是能够思考的,于是他听进去了谢远树的话。
这房子的隔音说不上差,但也确实不是很好,若太大声,在这格外安静的夜里难免会引来别人的注意。
他扯开谢远树的手,压低了声音,竭力压抑着怒火:“不要再胡闹。”
“我十八了。”谢远树比他委屈,“我生日你也不回来,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说我成年了就行的。”
“……”成归忍着脾气,说,“我没说过。”
“那个时候,你说你是个成年人,所以你不跟我好,但我现在也是成年人了,那你就能跟我好了。”
辩歪理,是永远歪不过谢远树的。成归也从来都不和人辩歪理。
“起开。”成归皱眉,“人是有底——”
成归话还没说完,眼兀的睁大,这下子是彻底懵了,仿佛动一下,就要死人。
成归哪里想得到,在他还拿那个不知算不算吻的吻当底线时,谢远树再一次把底线往下拉,把脸埋他脖颈间:“我一想到你就这样。”
简直——荒谬,荒唐,荒诞。
成归这下子也顾不上收敛力气了,使劲儿把谢远树扯开,迅速就要起身,刚翻身就被谢远树从身后抱着腰,死死地抱着,大有要被他这么拖下地的架势。
“谢远树!”
“你要不抱着我,我会冻死的。”
那你冻死试试看!
这句话始终没能让成归说出口。他说不出来,死也说不出来。
两人僵持了一小会儿,冷风从窗缝吹进来,谢远树打了个哆嗦:“真的,好冷。”
成归认命地、无声地叹了声气:“躺回去,你不能再胡来。”
谢远树犹豫了几秒钟,说:“好。”
于是,两人再度躺回被子里面。
没过十秒钟,谢远树迅速地爬回他身上,赶在成归发火之前说:“床板好硬,硌人。”
“……”所以你就来硌我?!
成归死也问不出这句话,浑身都是僵直的。他甚至都想不明白这两年里面谢远树都经历了些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谢远树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交了什么坏朋友,还是说走了岔路?
谢远树保证:“我不乱动。”
这种情况下,都是男人,成归是不相信谢远树这句话的。
但谢远树还真是没动了,就这么一直硌着他,成归都不知道要硌到什么时候,又不敢打破这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局面,生怕踩进谢远树的陷阱里。
过了好一会儿,谢远树凑在他的耳朵边小声地问:“我就动一下行吗?这样好难受的。”
“……”长久的沉默之后,听着谢远树难受的声音,成归几乎是绝望地回答,“一下。”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简单,接下来的两天,谢远树无时无刻不在出新花样,一时冷,一时发烧,一时又做噩梦,得寸进尺,并且最终成功了。
甚至在很久之后,成归都无法将事情的责任推给谢远树,他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年长十岁,应该懂得拒绝,也必须要懂得拒绝,明明已经拒绝了那么多次,根本没有理由将错就错,说什么都不过是借口罢了。成归从来不给自己找借口,他只从自己身上找责任。
成归认为,自己的责任就是当时昏了头,浑浑噩噩的,在那昏天大雨的好几晚的黑暗中,恬不知耻地拿着心软当幌子,和谢远树错了一次又一次。明明第一次就知道是错了,却食髓知味,失去了理智。说到底,被下半身支配了。
错的次数越多,成归就越没有“拨乱反正”的勇气。每次他想开口,就会见到谢远树含情脉脉的眼神,那双眼睛里面全是信任和依赖。
越是这样,成归又越是想要让一切回到正轨上面去。而成归又发现只有在和谢远树缠绵时会忘记那些激烈的内心矛盾。
一切就都陷入到了混乱当中,泥足深陷,根本脱不了身。
雨停了之后,这个项目也暂停了。成归送谢远树回去,再没能脱身,他稀里糊涂地和谢远树维持起了那样的关系。他甚至自暴自弃、自欺欺人地想,年轻人只是好奇而已,说不定误打误撞,谢远树得逞了,尝过味道了,也就正好放手了。
谢远树当然没有,他的热情甚至愈演愈烈,仗着读了大学,更是自由,找借口要人照顾,把成归带去国外陪读,租了一间公寓,像俗世间寻常的热恋中的情侣一般过上了同居的生活。
成归彻底脱不了身了,或者说,他一度放弃了这件事。他开始回应谢远树的感情,甚至想,就这样吧,似乎这样也很好。
意外却就在这个时候到来了。
说来也很简单,过年的时候,成归陪谢远树回国和谢家人团聚,遇上情人节,两人各自找了借口出去约会,却被谢远树他哥、谢家大少爷给撞见了。
谢大少虽然酒囊饭袋,但也不是纯傻子,心里清楚谢远树是跟自己抢家产的,这下子抓着小辫子哪里会放过,欢天喜地跟狐朋狗友们宣布自己过了今晚就不用再夹着尾巴做人了。
成归和谢远树自然是要去找谢大少谈判的,然而没谈成。两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