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昭简直又喜又忧。
能将连祎暂时留下,现在连祎又与自己一样都招来了刺客,这下便更有理由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天天搁在眼前。
连祎在王府中,屡次试图逃跑,都被苟富贵拦住了。连祎很憋屈,想不到堂堂武林世家的公子,居然连个太监都打不着。
连祎下半身躺在外间软榻上,上半身半吊在软榻外边,大头冲下的歪在那“忏悔”。
早上听苟富贵那意思,玄大阎罗似乎对王府下人打过招呼,主院里的下人看到他的样子,一点也不惊讶。
连祎此刻万分懊悔,他怎么想到替嫁的呢?他怎么就没想过这是羊入虎口呢?他怎么就没想到会出意外状况呢?
悔着悔着便到了晌午,连祎心惊胆战地用完了饭,饱腹感让他胆颤的心稍微得到了些安抚。
连祎慢悠悠地在院子里溜达消食,苟富贵突然上前道:“娘娘,虽说亲王殿下嘱咐过奴才们,新婚第二日娘娘不必早起请安,但这过了晌午,奴才觉着娘娘还是去请安的好。”
连祎过了好几气儿才反应过来“娘娘”是在叫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玄昭便从外面回来道:“不必了,一会儿他与本王一起去。”
苟富贵立刻道:“是,王爷,是奴才多事了。”
玄昭挥挥手让下人们退下,自己则在院中站定,抱着手臂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连祎。
连祎打从玄昭进来,便小心翼翼地盯着他,生怕他突然过来揍他一顿。
能想到的酷刑在连祎脑中过了一遍,让他忍不住一激灵,玄昭看他站在那一会儿看自己一会儿又眼珠乱转,又忽然一哆嗦,便问道:“怎么,你冷?”
连祎连忙把脑袋一阵乱摇,道:“不冷!”
玄昭道:“怎么不夹着嗓子说话了?别说,还真像个姑娘的嗓子。”
连祎有一阵狂摇头,道:“草民再也不敢了!”
玄昭道:“本王看你似乎挺喜欢扮姑娘的?这一身王妃常服,不错,挺美。”
连祎又要摇头,玄昭抬手想要制止,结果吓得连祎抱头后退好几步。
玄昭一阵无语,片刻后才道:“别摇了,一会儿头摇掉了。”
这句话一说完,便向连祎走了几步,对着连祎伸出右手。
连祎被他挡在树之间,进退不得,哆哆嗦嗦道:“你你你你你你想干干干什么?”
玄昭道:“过来。”
连祎看玄昭伸到眼前的手越来越近,干脆直接一闭眼,快速道:“王爷饶命!草民虽出自武林世家,但不学无术丝毫武功也无,肩不能挑腿不能跑手无缚鸡之力,求王爷看着草民如此虚弱的面子上,绕了草民吧!”
连祎缩着脖子闭着眼,等待玄昭的那一阎罗掌。片刻后,等来的却是一只温暖的手替他抚平发丝。
玄昭将连祎歪到一边的发簪摆正,看着他傻兮兮的样子,再听他说的那些话,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
玄昭那是温柔无奈的笑,可在连祎眼里,还是阎罗王在招手。
连祎索性心一横道:“王爷,您要如何才能解气,放了草民啊?”
玄昭道:“放?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把你放了,本王上哪找王妃?”
连祎道:“王爷,您看您英俊潇洒又声名远扬的,只要您一招手,多少名媛向您拜倒,您何苦执着于我姐姐呢?”
连祎看了看玄昭的脸色,继续道:“实话跟您说吧,我姐根本不像传闻中那样武艺高超又温柔大方,她其实狂野的很!而且她还有许多不良嗜好,根本不配做您的王妃……”
玄昭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连祎昧着良心诋毁他姐姐,直到听完才道:“你最好乖乖听话,本王是不会放你走的,这也是为你好。如果你敢跑……我怕我会气得忍不住干^^死你。”
玄昭语气平淡,态度却不似玩笑,连祎实在无法想象这种话会从高高在上的王爷口中说出来,听到最后既害怕又羞恼,只能腹诽道:阎罗王,果然很凶残。
玄昭逗够了连祎,拉着他走进房间,指着床上的衣服道:“换上,然后随我去见父王。”
连祎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闭嘴照做。
连祎抱着衣服,见玄昭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丝毫不避讳,便准备躲到屏风后,却听玄昭道:“就站那换。”
见连祎一脸不可思议状,玄昭道:“看自己的王妃,本王需要申请?”
连祎:“……”爹,您怎么还不来救我。
连祎突然又觉得,怕什么,都是男子,他还真能怎么样不成?几句口舌恐吓居然能将自己吓成这样!看便看吧,就当本少爷还你的!
于是连祎一股狠似的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霸气转身道:“我换好了!”
玄昭果真从头看到尾,看似镇定道:“你应自称‘臣妾’。”
连祎微微仰头敷衍微笑道:“您说笑了。”
玄昭深吸一口气道:“过来,坐下。”
连祎慢腾腾坐在梳妆台前,告诉自己“这是个小厮,这是个小厮”,然后便从镜子中看见玄昭从怀中拿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玄昭给连祎梳回了头发,将链子拿出来缠在他头发上,然后绑上发带,道:“物归原主。”
连祎从身后拽过链子,大惊道:“你怎么有我的东西?”不仅有,还知道怎么用!
玄昭道:“我们见过,在梨花院,说起来,我该向你赔个不是。”
连祎回忆了好一阵,才道:“原来你就是那时的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