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子瑶也在省城,她和丈夫杜郎之一道过来,专门去见省委组织部长水从运。陈子瑶在任省委组织部副部长期间,和
水从运工作很是默契。她能到百河市任市委书记,和水从运的支持也有着莫大的关系。
水从运特意设家宴宴请这两口子。席间难免谈到百河市年后换届的事,水从运说道:“郎之,你在部委工作,对市里的工作
不太了解。现在下面的财政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但紧随而来的,是班子里的一二把手争权的现象也变得严重了。子瑶书记那
里,也要换个思路,当年建国的时候,老人家不也是说过掺沙子,丢砖头这样的话吗?田野从个人能力来说,做常务副市长没有
问题,但从个人工作风格来看,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杜郎之呵呵地笑道:“水兄对人事问题,向来是洞若观火。子瑶的执政经验不足,还需要水兄多多指点呢。”
陈子瑶思索了一会儿,正色说道:“水部长的意思我是明白了。田野在市委,工作也不好开展。去市政府那边,水部长又说
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省委对百河班子的意见不是已经有了雏形了吗?要是没定,我倒有个人选,让他去做副市长,分管工业和
招商,应该是合适的。”
水从运呵呵地笑着,“你先不要说,我们来猜猜看,到底还有谁合适。”说着,他让保姆取了两只签字笔来,递了一支给陈
子瑶,自己拿了一支,写了一个名字在手心里。
陈子瑶不假思索,也写了一个名字在自己的手心里。俩人摊开手掌一核对,只见他们写的都是同一个名字,“马长生”。
两人相视大笑,杜郎之和马长生见过面,也是会心一笑。跟着杜郎之拿了手机来,给马长生拨了个电话,问他在哪里。
“我在省城,正想着什么时候去拜望大哥和陈书记呢,”马长生和孟丁冬正要出门吃饭,接到这个电话,倒是很奇怪。这个
时候,天已经黑了。杜郎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想到了他。
“在省城?好,好。我代表水部长请你过来,”杜郎之看了一眼水从运,只见后者点了点头,便朗声说道。他在电话里把水
从运家的住址说了,却是省委大院里的七号别墅。
马长生和孟丁冬赶紧收拾礼物,跟着他们打了部车朝着省委大院进发。路上孟丁冬忽然说道:“长生,过两天我也去买部车
,你看怎么样?”
马长生也觉得没车不方便,便笑道:“这个你拿主意,我又没有驾照。”
孟丁冬听到他答应,喜笑颜开地说道:“我早想好了,买部进口车。”
马长生轻轻地摇头道:“丁冬,不要太张扬了。还是买部东海车,排量大点倒是没关系。”
马长生一边说着,一边想着他准备的礼物份量。两瓶陈年飞天茅台,两条特供的高档烟,外加一张三千块钱的现金购物卡。
这些东西,拿到水从运家,会不会太贵重了些。如果水从运执意不收,那他的脸该往哪里放呢。
水从运和杜郎之陈子瑶还在聊天,“年底中部省信息编发了这样一条信息,是关于千沟县的。谈的是副县长李才显受贿案和
雇凶杀人案,说是有力量在操纵让他以精神病人的理由出去。高书记震怒,在上面批了这样的话,‘请谈凯同志关注,这样的案
子早该结案,为什么迟迟不结?党纪国法何在?’”
陈子瑶听到这里,一阵心惊,她连忙说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情?”
水从运微笑着说道:“这就是一把刀的作用了。你要是把刀握在手里,伤的就是别人。别人把刀握到他手里,伤的就是你。
现在看来,这把刀还是在你的手里握着的。”
陈子瑶立即明白了水从运的话。这样的事,除了马长生,还有谁会做呢?想到当初自己想放了李才显,被马长生拒绝了。她
一阵庆幸,如果是她的行为,马长生肯定恨死了她。她估摸这事和陈星宇脱不了干系,心里一阵轻松。陈星宇越来越跋扈了,必
须得安排一个能制衡他的人。这个人选,除了马长生,还会有谁呢。她想着,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马长生两口子便在这时来了电话,“水部长,我和我爱人到了省委大院门口了。”
水从运哈哈大笑,给大门外的岗哨打了个电话。工夫不大,马长生和孟丁冬便进来了。由于孟丁冬和水从运是初次见面,马
长生便把自己的爱人介绍给了水从运,跟着又介绍给杜郎之。
陈子瑶微笑着站起身来,把孟丁冬拉到她的身边坐下。
水从运的爱人收下了礼物,脸色顿时好看多了。马长生起初的担心,瞬间飞得无影无踪。他这时有着一个念头,这样一个春
节,水部长会收到多少这样的礼物呢?
水从运让保姆再上两双碗筷,嘴里乐呵呵地笑道:“孟副省长原来有着这么美丽的女儿,我说丁冬,你和马长生可真算得上
是神仙眷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