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生一行三人去吃了午饭。回来稍事休整,马长生便带队准备前往企业家联谊会下榻的宾馆,不料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凤剑鸣副市长和招商局长黄应好面红耳赤地回来了,随行的还有招商局的办公室主任和凤剑鸣的秘书。
见到马长生他们三人站在走廊上,凤剑鸣走了过来,拍了拍马长生的肩膀问道:“回,回来了?去,去哪儿?”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马长生心里暗暗摇头,脸上却是微笑答道:“凤副市长,黄局长,我们正要去参加企业家联谊会呢。”
黄应好也喝高了,摆了摆手道:“去,去那里做什么?这帮人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尾巴都翘天上去了。要不是凤市长锉了他们的威风,他们还真当自己牛逼。”
凤副市长哈哈大笑,摆手道:“哎,黄局,这话就不提了。我也没赢几方啊。”
马长生听到几方这个词,倒是一愣。赌钱的人称一万块钱叫一方。几方也就是几万。他们来招商,结果却变成了凤剑鸣和企业家们赌钱。这都叫些什么事啊。
马长生向凤剑鸣的秘书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便劝着凤副市长进房间休息。凤副市长说了声好,却向马长生招手道:“下午不用去了。到我房间来,我有话和你说。”
马长生只好让高之地和聂梓各自进房间休息,他跟着凤剑鸣进了房间。秘书泡了两杯茶,端了过来,然后又带上门出去了。
凤剑鸣向马长生看了看,忽然问道:“马主任今年有30岁了吗?”
马长生不知道他的意思,便答道:“还没有。不过快了。”
凤剑鸣啧啧地赞了句年轻有为啊,马长生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哪知凤剑鸣话锋一转,却换到另一个话题上去了。
“你年轻,那又怎么着?现在副县级,五年后正县级吧。十年后能到弄到副厅,就算是正厅吧。还能比得过人家三十多岁就是常务副市长?马主任,听我的话没错,这人啊,有时候还真要看开一点。就拿我来说吧,52了,也不过是个副厅级。副厅到正厅,猴年马月啊,这辈子估计也是没戏了,”凤剑鸣叹息着,神情极其颓唐。
马长生听到凤剑鸣说30多岁就是常务副市长,心里便想着凤副市长的失态,估计是因为市里又有新官上任,便问道:“您是说我们市里来了常务副市长?陈市长不是还没有经过人大选举吗?”
凤剑鸣取过茶杯啜了一口,仰脸看着天花板,许久才答道:“来虽然还没来,但是已经定下来的事,还能翻得了盘吗?我说你就是再卖命,也不过如此。我在东郊县干了18年,从县委办副主任一直做到县委书记,把县里由一个贫困落后的县,打造成一个能靠煤炭吃饭的县,容易吗?县委书记做了7年,才弄了个副厅级。”凤剑鸣和马长生并不熟稔,他满腹牢骚,估计与这个即将到任的年轻常务副市长有关系。
马长生估计凤剑鸣是酒喝高了,急切地需要找一个倾诉对象。于是也不劝他,只是陪着凤剑鸣叹息。马长生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层。凤剑鸣分管农林水牧副渔业,还兼管科技局和文化委,按说管得多,责任大。可凤剑鸣在分管领域又做过些什么事呢?又有什么事值得称道呢?
凤剑鸣说了这些话之后,又向马长生看了看,忽然清醒了些,意识到这人并不是自己的嫡系。据说是孟登科和陈子瑶两人从千沟县调过来的,心里一阵懊悔。他文化程度不高,经过官场历练虽然很久了,但遇到提拔之事无望,自然失落。中午他足足喝了近一斤的茅台酒,酒精在他体内起了作用了。
“小马,今天的事不要外传了,”凤剑鸣说着,向马长生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
马长生出了门,正想着是不是还有时间再去企业家联谊会,只要不迟到,去了也许有收获。谁知招商局局长黄应好正巧出门,见到马长生,他忙拉住马长生的手道:“马主任,来,进来,我正找人呢,我们来打几局。”
马长生连忙推辞,说不会。
黄应好不高兴了,答道:“有哪个是生下就会的?不会可以学嘛。来,我一个,你一个,加上我的办公室主任,你再叫高之地过来。”
马长生皱了皱眉,他本想拂袖而去。可对方是招商局长,以后工业园区需要黄应好帮忙的地方多着呢,于是便答道:“黄局长,我让我们的聂组长和高副主任来陪你打几局麻将。”
聂梓被马长生叫来,一听说打麻将,她有些犹豫。这个东西她会,只是她不知道赌彩大小,不敢贸然出手。
bsp;“没事,输了算我的,”马长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