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生看了看办公桌的布置,感到很是满意。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是高大的软软的老板椅。办公桌旁还有一
张小桌子,电话就放在他左手触手可及的位置。椅子后面,则是一长排书橱,里面放着一些马恩列斯毛邓和现任
领袖的书籍。再看室内采光也好,三开窗户窗台边,放着几盆花草,郁郁葱葱,很是养眼。再看进门处,则是一
个大文件柜。柜旁有个木架,上面搭着一条洁白的毛巾,面盆放在木架正中。
“行了,你去忙吧,”马长生说道。
胡贤应着,指着办公桌边的一个电话号码表道:“这里有办公室的电话,马镇长有事就可以用电话传唤的。”
胡贤走了之后。马长生也踱了出去。他看到自己办公室旁边有个下楼的楼梯,跟着转到刘文娟的办公室边,
他也看到了一个上下楼的楼梯。加上正中的楼梯,这幢楼竟然有三个上下楼的楼梯了。
马长生楼上楼下地转了转,正遇到小高上楼。见到马长生,小高走过来轻声问道:“马镇长,上午要出门吗?”
马长生答道:“上午估计不用。这样,你去一趟白肉市场那边的小卖部,将我的包裹拿回来。下午我们去一
趟县城。”
小高应了一声,答道:“那我现在就去。回来我在车上休息一会儿。有事您叫我。”
小高才走,只见刘文娟领着个黑色的公文包上了楼,见到马长生正站在走廊上,她愣了会儿,跟着叫道:“
马镇长,从省里回来了?”
马长生忙笑着回答道:“是的,早上回来的。刘书记早啊。”他略略扫视了刘文娟一眼。这女人穿着银灰色
套装,胸部饱满,身材略胖,走起路来却别有风味。下面露出来的一截小腿没有穿丝袜,原汁原味的雪白。
这让马长生不由得想到窦清,一时神情为之一黯。
刘文娟拿出钥匙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又回转身来向马长生叫道:“进来吧,我有事和你谈谈。”
马长生便跟着去了刘文娟的办公室。只见她的办公室和自己的结构相仿,就连布置也差不多。唯一多了的,
是墙上几幅字画。字写得苍劲有力,写的却是改革开放总设计师的话,“发展才是硬道理。”那画则是青青翠竹
,稀稀落落的几根竹子,却疏落有致。落印处是篆书,马长生也不认识,随便瞄了几眼,心里却诧异着刘文娟竟
然没请他坐下。
“省城之行,成绩不错?”刘文娟拿着桌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揩着那早已被清洁人员揩得纤尘不染的桌子。她
不坐,自然也没必要请马长生坐。
〖马长生看着她瞟过来的眼睛,虽不妩媚,却也专注,便笑道
:“是的。刘书记运筹帷幄,我当然要竭尽全力了。”他早已和刘文娟过招两回。一回是副科级领导干部考试报
名,一回是任前谈话。知道这个女人意欲凌驾于他之上,他虽然对争权夺利这一套没有兴趣,可在其位谋其政的
道理,他却深有把握。
刘文娟听他说得谦虚,也笑了,她先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招呼着马长生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便说道:“是这样,最近白肉市场那一块很不安宁。前任书记镇长下决心整治环境,却因为后来变化,一直迟迟
没动。”
马长生听到这里,也不好装作故事不知情,便问道:“那里我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他说得含糊其辞。
刘文娟叹了口气道:“主要是税收这一块没有拿上来。据说有几个摊主自己管理起市场来,每个月按时收取
租金。据说财政所这一块曾经有过收益,但账面上没有反应。猪贩子上周联合起来,到县里上访过。说租金定的
太高,他们受不了。”
马长生这才明白原委。敢情是市场入口处的那个大汉收了租金,却玩起了空手道,或者,他就是和财政所长
一道玩了猫腻,把钱装到自己口袋里去了。他听熊师傅说过,摊位费一个月两千,一百多个经营户,一个月几十
万的收入,就这样白白不见了?
刘文娟不知道马长生正在心里算账,她告诉马长生道:“你回来了,班子成员也就齐了。我们上午先开个党
政联席会,大伙儿先认识认识,然后讨论一下白肉市场的管理和收益问题。”
马长生默默点了点头。刘文娟到了青水镇,这几天来她什么事也没做,白肉市场那么多问题,她也不解决,
非得等着自己回来。难道她只想当掌柜,根本不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