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丽丽语气不善,让马长生吃了一惊。他脑子里还没有反应过来窦丽丽无礼地直呼其名呢。马长生不知怎么
回事,赶紧问道:“是怎么回事?”
窦丽丽在那边却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说了半天,马长生才听明白了,原来那窦清出了车祸,送到医院后,
人已经不行了。此时的窦丽丽并不在乡政府办公室,而是请假去了殡仪馆。
“我马上过来,”马长生脑子里嗡的一声,嘴里跟着说道。一直以来,窦清对她的关照和体贴,他都牢记于
心。虽然他不便和她过多的联系,可是这个名字,这个人是牢牢地占据在他的心里的。不管她以前为马长生做的
事情中,究竟有没有个人目的,但她毕竟付出得太多,回报的却是一点也无。窦清给马长生写的那张收条,曾被
高子树调查。马长生一直不知道这张收条会给窦清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多次侧面打听,却也是一无所获。
今时不同往日,他要再直截了当打电话到乡中学,估计不出半个小时,整个学校甚至全乡人都知道了他在窦
清。这样于窦清的声名也是有损的。当了官,反而没了自由。连偷偷摸摸的自由都逐渐丧去了。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窦丽丽哭道。她慢慢地恢复了平静,这才告诉马长生。自从县纪检会高子树去
了一趟乡中学,向窦清了解了那张收条情况后,窦清的情绪明显变得不对了。她渐渐变得暴躁,却又时不时地暗
自垂泪。
范成贵知道了这张收条的事儿之后,不断地向窦清要钱。他以为窦清有很多私房钱是他不知道的,至于窦清
和马长生之间是否有其他关系,范成贵根本没有疑心过。“他粘上了刘桂芝,根本不在把我姐放在眼里了。白日
里都光明正大地坐在一起说笑。我姐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打击,精神越来越差,我却没办法安慰她。”窦丽丽说到
这里,又抽泣起来。
“我,我能做点什么?”马长生痛苦地问道。他丝毫不介意陈同旺司机向他投来的奇怪的眼神。
“不。你什么也不用做。)。你要当镇长了,就别过来了,对你的影响不好,”窦丽丽其实对姐姐和马长生
之间的关系,也是隐约能猜到一些,至于到了什么程度,就不是她所能了解的了。姐姐一贯疼她,如今离她而去。她自然要找人倾诉,可是,父亲更多的精力用在了胡凤身上,对她关爱过少。
那范成贵见到窦清死了,竟也不伤心,只是料理着她的后事。
窦丽丽搂着自己的内侄,眼里不时地流下泪来。这人活在世上,可也凄惨。活着的时候,虽然事事不能顺心
,但一旦离去,若是没有几个人为你伤心。来到这世上一遭实在是可悲可叹了。
窦丽丽挂断了电话,马长生那脸已沉似冷霜。一种难言的愤懑积压于胸,无可发泄。他闷声吃完饭,让陈同
旺的司机将他送到县城殡仪馆那条道上,然后让车走了。
可是,他能走进去吗?他真要进去了,会不会让范成贵和窦明堂对他和窦清快无广告无弹窗。)之间的事上
了疑心?人死之后,必须得让她干净地走,不要留下任何话柄,成为别人的谈资才好。
想到这里,马长生也不再进殡仪馆了。他走到殡仪馆对面,那里原先是县城的轴承厂,车倒闭之后,几幢房
屋破败不堪地立在那里。马长生在路边的小卖部里买了些纸钱,来到轴承厂里,找了个僻静地方,慢慢点燃烧了
,心里默默地祈祷着,愿窦清升上天国,眷找到自己的母亲,重聚一处,再斜天伦。
他祈祷已毕,眼里不觉流下泪来。往事种种浮上心头。他和窦清在乡中心小学窦丽丽宿舍里欢会,那时,他
们是何等欢愉啊。如今天人相隔,自此永不相见了。
马长生许久才离开轴承厂厂区,上了公路,拦了一部的士,向司机说了声去市区,便闭上眼睛,不再说上一
句话。
车进市区之后,马长生来到上回和文思思欢会的私人会所门前,他掏出手机,正要拨给文思思,文思思的电
话却抢先一步到了。
“长生,你到了吗?”文思思轻声问道。
“到了。你呢?”马长生问道。
“我到了市委那边,让司机把车停在那里,我马上打车过来,”文思思心思缜密,自然不可能让司机送她到
这边来。从市委过来,打车也不过10多分钟。
马长生便静静地站在私人会所旁僻静地方,等着文思思前来。